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办完了呀。
哪怕有人去怀疑,也都是陆为民之流。要么性格耿直、要么意图给丈田添堵,这两种人任何一个都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机会。
既然如此,万事大吉了。
还什么查案了,实情了,真相了,统统都没有。
原来张璁还准备去解释,现在连解释也不需要了,皇帝根本不想听,皇帝想要听到的就是齐东县有多少田、多少户、丈量得情形如何,有多少隐田,仅此而已。
张璁在这个瞬间也‘进化’了一层,他毕竟还是头一次当阁老,以往觉得对皇帝忠诚就是要知无不言、竭力办事、报效皇恩、绝不背叛。
现在才发现,真正的把官做到皇帝心里去的臣子,那都是该说的说,不该说不要说,关键是这个度拿捏的准,且皇帝也知道你拿捏的准,那仕途必然一路辉煌,就是首揆也不在话下。
先前听闻天子对王鏊略有不满,他始终不能理解,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
天子不是要求臣子什么‘坏事’都不能做。
朝堂本身也不是这样的。
而这,还是要感谢一下高怀。
所以他特意将人叫了过来,把自己改过的奏本给他看。
高怀也是个妙人,也将自己写好的往宫里递得急递给张璁看,两人相视而笑,“阁老可不要觉得是咱家在告阁老的状啊。”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这样写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这三个字也很重要。
这个不一样有两面,一面是做事,一面是忠心,各有所得,天下天平!
张璁这样做,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天子是个卸磨杀驴的人,但事实证明不是,多少次了,只要是皇帝用的人,他自己不犯错,皇帝是会尽量保护的。
哪怕就如杨一清,丈量田地这件事那么重要,皇帝是坚决要做的,最后也只是让杨一清去做个封疆。
再有刘健、李东阳、王华……哪一个真正下场悲惨了?
“那我们便分别递出去吧。”
“好!”
……
……
从山东到京师,快马急递也就一个昼夜的功夫。
尤其山东的事极为重要,朱厚照已经下令这样的奏本不准拖延。
尤址那边也是一样,天子在挑灯批阅,他也从边上偷偷的递东西过去。
“陛下,高怀那边的消息。”
“喔。”朱厚照一时没想到,随后反问:“山东的高怀?你推荐的那个?”
“正是。”
因为山东,所以他立马停笔,翻开来看,结果一看立马皱眉。
尤址瞄到了皇帝的表情略微的紧张。
“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