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士兵将两只黄羊慢慢越围越紧,最后抓获,向导也跟着冲上来,他提着衣角一脚深一脚浅的快速走过去。
绕着两只羊,左摸摸又摸摸,数息时间便抬头,很认真的说:“将军,这是养的,不是野生!”
士兵的怪叫停止,大家都听得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马荣也一脸正色,“何以见得?”
“看皮毛。”向导翻着黄羊的身,“比野生的干净多了,绝对是有人给清理过!”
“可既然有人养,它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向导则反问:“将军觉得这里是哪里?这里难道不能放牧吗?”
听到这话,马胜那冲动的性子已经忍不住了,他马上策马回奔,并大叫:“全军集合!全军集合!”
他们都紧张,因为附近有人,他们却不知道,这样说来,会不会埋伏他们还不一定呢!
但马荣还是面色不变,
“等的就是这一天!”
……
……
紫禁城,乾清宫。
皇帝的心思叫韩文给吸引了过去,
“商人手里的盐引,不如勋贵、内臣手中的盐引,大司徒,你忽然讲这样话,可要明白轻重啊。”
“微臣明白!”韩文举着手里的奏疏,“盐业内,官员、商人一般称之为占窝、买窝!若是亲王、内臣支盐,各处盐场毫无二话,可若是商人支盐,短则守支年,长则守支数十年,盐商无奈,只得贿赂亲王内臣,借身份之贵来支取食盐,数年下来,买窝之象愈演愈烈,以至于人人皆习以为常!”
用朱厚照的理解,这就是一种权力变现的具体体现。
而这样的行为会大大扰乱任何一个行业,因为做生意好不好取决于你的关系好不好。作为皇帝,他肯定是不喜欢的。
但叫他奇怪的是,
顾礼卿这个巡盐御史在扬州还没说什么,一向稳重的韩贯道怎么会突然之间上此惊人之疏?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猫腻?
“盐法败坏,朕早已知晓。只不过朝中诸臣皆说天下大治,要仁义之并行、刚柔之相济,当初太祖高皇帝承元人积弊之后,其创制立法,大率以严为本。但国家承平日久,重熙累洽,民志日趋松懒,故而要以仁足育天下,而天下莫归于仁。”
韩文马上说:“陛下,当初刘大夏于孝庙之前也曾说过,事涉外臣则不问,事涉内臣则要讨论核实。如此,何以服众?”
皇帝望向王炳、杨廷和,“你们以为呢?”
虽然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但朝廷重臣,对于大事都可以有表态,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微臣以为,大司徒乃谋国之言。只不过事涉显贵、还是要核实以后方可有所举措。”
这属于废话,涉不涉显贵,都要核实。政令所出,又不能随意改的。
“臣附议。”
听了他们两人的话,朱厚照没什么想法,他就是还没想通,韩文这是为什么。
不过他转念又想,不管是为什么,既然有人提出来,总归也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