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一路狂奔,他五十多的年纪也是不容易。
而黄本善说的八爷应该在附近,不到半刻钟人便出现了。
朱厚照本以为是个威武霸气的汉子,没想到是个留着八字胡、有着细长眼睛,身材像竹竿一样的中年人。
黄本善见到了他像见到亲爹一样,“八爷,就是这个人!您看看我的脸,都肿了,这哪儿是打我的脸,这分明是打您的脸啊!”
八爷一看朱厚照穿着、再加上从容不迫的气质,心里头仔细了起来,看来是个硬茬。
“尊客看起来不凡,却不知我手下的人何处得罪了尊客,竟然要动手伤了他。”
“……他们叫你八爷,是因你排行老八,还是留个八字胡?”
朱厚照出言不逊,八爷听了眼神转而凌厉,“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尊客还是客气一点为好!”
“我猜是排行老八。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排行老八,就说明你前面还有老七、老六,你们……不会是什么帮派吧?”朱厚照转过头,他为何这么问,因为在所有的可能性中这一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黑社会,只有他能当。
如果是在家排行老八,那问题还不是太严重。
“聪明人。在下的确排行老八,乃是虎字堂的堂主!听你口音不像外地人士,还是说久居书斋,不闻窗外之事,竟然不知道我们许帮么?”
朱厚照挠了下鼻头,还好今天没走。
在社会治安不完善的时代,这么多年轻男丁相聚,的确是帮派产生最肥沃的土壤。就像漕运这一路上,各种水帮数不胜数。
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怎么不说话?”黄本善在叫嚣,“早就说过,你打了我,今天这事儿万难善了!”
这时候,刘瑾搬救兵也过来了,他跑到朱厚照边上,附耳禀报,“奴婢叫了二百东厂番子。”
“太多了。”朱厚照有些责怪,“这几个水货,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先叫三十人过来,其余的。叫他们在边上候着,不要露面。”
“是。”
另外一边。
八爷也靠近走了两步,“还是莫要浪费时间了,今儿这事怎么解决?总得有个说法。我这属下虽然命贱了点,但侍奉我还算忠心,这顿打也不能白挨。”
“你们一般怎么解决?”
“我们的规矩,是公平。打了他一巴掌,自然要还一巴掌。否则这里的道,不就乱了吗?”
“乱不乱你们说了不算。”朱厚照抿了口茶,“连同这个家伙,一并收拾。”
“是!”
于是边上忽然有几十人冲进来,周遭的百姓也被隔绝,没有人愿意看这种热闹。
八爷大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厚照站起身,“八爷是吧,你最好再去搬救兵。还有那个黄老爷,我说过,今天这事儿无论是谁,他都摆平不了!你不信,咱们就试试。”
今日之行有些意外,但他一直以来的执政都是从上至下,看来还是有些盲区,所以今天从下往上也不错,至少能解决个麻烦。
其实封建王朝,让这么多男子聚集是个忌讳的事,更忌讳的是让他们过得辛苦,这样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引起哗变。
所以这个什么帮派不帮派的,他是收拾定了,甚至心里也已做好了牵连过广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