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不悦地瞪了一眼三子,随即审视宋慎,紧接着对四子说:“你说是去传你三哥,为何半晌才回来?朕还以为,你一去不回了。”
瑞王刚张嘴,庆王却抢先解释道:“方才在门外,儿臣好奇问了四弟几句话,耽搁了片刻,请父皇莫怪。”
承天帝的怒火顺势对准了三子,“你怎么有空来赏花?北营的军务忙完了?”
“急务,已经处理妥了。”庆王的胆识是从战场上历练出来的,不慌不忙,“难得四弟有精力办宴会,兄弟们只要能抽出空,自是乐意捧场。”
“你若是真关心兄弟,就不该任由老四胡闹!”承天帝黑着脸,“欺君,该当何罪?”
庆王撩袍跪了下去,“父皇息怒,儿臣——”
“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辩解的?”承天帝刚才大发了一通雷霆,下令就地处死夏莉,见了宋慎,怒火重燃,重重拍桌,厉声问:“宋慎,你可知罪?”
宋慎跪立,腰背挺直,“草民知罪。”
“何罪?”
宋慎字斟句酌答:“草民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罪该万死。”
“你也知道辜负了朕的信任?”承天帝老迈,目光却仍锐利,气势慑人,冷冷道:“朕叫你给瑞王治病,你却偷偷逾越本分,对瑞王犯下不敬之罪,毁了瑞王的名誉,朕饶不了你,也容不下南玄武一类的邪道歪门!”
宋慎神色一凛,“草民自知有罪,甘受任何惩罚,但鄙派绝非邪道歪门,求陛下明察公断。”
“父皇,”瑞王忍不住插嘴,“宋大夫正直仗义,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靠医术救了许多人,纵无功劳也有苦劳,求您——”
“住口!”承天帝失望训斥四子,“你刚才替贪官女眷求情,现在又替宋慎求情,果真是被迷昏了头了,自己解释不清,还有闲心关心罪人!”
这时,大皇子开腔,用打圆场的语气添油加醋,“父皇消消气,当务之急,是叫宋慎解了情蛊,看能否令四弟清醒。”
承天帝一听,怒火更盛,指着桌上的药膳盅,“瑞王的药膳里头,居然有蛊虫,那贪官女眷供认曾养过蛊,并供出你精通巫蛊之术,你可承认?”
宋慎恨极了阴谋诡计不断的大皇子,隐忍问:“草民能否看一眼蛊虫?”
承天帝使了个眼神,其侍卫会意,把已被杀死的蛊虫放在宋慎身边。
宋慎研究一番,确认乃情蛊,恳切表示:“草民成长于南境,自幼学医,对巫蛊之术略有了解,但并不精通,因为鄙派历代掌门皆严令禁止随意使用蛊术,除非为了救人,否则不准养蛊。”顿了顿,他涩声说:
“至于草民的师姐,她犯了糊涂,确曾养过情蛊,但草民一发现,当场便下令烧毁!她跟过贪官,一个险些死于株连的女人,根本没有谋害皇子的胆子!情蛊莫名出现在瑞王药膳里,是一个阴谋,草民已经查明了真相,求陛下看一看证据。”
阴谋?证据?帝王多疑,承天帝半眯着眼睛,漠然道:“贪官女眷本就该死,她活到今日才死,已是侥幸。”
宋慎失神闭了闭眼睛,无法反驳。若非他全力相救,夏莉的确早已被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