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琴做的大包子很特别,不仅馅好吃,皮也非常好吃,每次江尘予吃完都会忍不住舔手指。
一口气炫完了两个大包子,江尘予满足的眯起了眼,重活一次,能再吃上妈妈做的饭,真是太幸福了。
可是下一秒,江尘予又看到了妈妈在拖地,他忙道:“妈,你不吃吗?”
江德琴充满慈爱的望向江尘予,擦了擦额角的汗:“妈现在还不饿,等你江叔叔起床了,我再吃。”
江尘予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也黯淡了。
江德琴口中的江叔叔,名叫江春友,上一辈子是他的继父。
江尘予七岁时,他那当警查的爸爸在一次执行公务时,不幸因公殉职,从此江德琴没再动过改嫁的心思。
直到高二那年,他和妈妈回老家过年,乡下的大姨非要给妈妈介绍对象。
大姨口口声声地说着是为了妈妈和自己好,说什么“女人在外不能没有依靠”“孩子跟着单亲妈妈会遭同学白眼”“给你介绍的男人也姓江,还是我们本家,人很好啊”“你离过婚,能有男人要就不错了”之类的,硬是把妈妈介绍给了一个做餐饮生意的男人-
可是事实是什么呢?
大姨早就知道江春友有着坏名声,根本没女人想嫁给他,却依然从中牵线,把自己的亲妹妹推进火坑,她自己倒是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而江德琴的性格本就是那种任劳任怨,掏心掏肺的人。
和江春友相处了一年觉得还行,就被江春友蛊惑着搬进了他家里,在他家里,当不要钱的保姆,每天把一日三餐做好,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结果,后来……
江尘予放下了手里的包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后来,江春友和妈妈结婚后,就不再伪装了,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目,露出了恶魔的獠牙,对妈妈动辄打骂,还屡次出轨找小三。
当时,江尘予刚好是学习最关键的时候,江德琴硬是生生的忍下了这些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家和万事兴。
精神上的折磨作用也到身体,江德琴那阵子瘦得厉害,脸色干瘦,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直到有一天,江春友居然丧心病狂的把那个狐狸精小三带回家,在他们平时睡觉的床上行苟且之事,被江德琴当场发现。
江德琴再也忍不了了,羞愤的割腕自杀,浑身是血的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个场景,江尘予终身难忘,一想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和深入骨髓的恨-
“妈,”江尘予心绪复杂,语气却撒娇道,“你过来好不好,我有话跟你说。”
江德琴望着儿子,宠溺的笑了笑,终于放下手里的活,坐到饭桌对面,问:“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妈……”江尘予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我想跟你说,你和江叔叔再婚的事,我不同意。”
闻言,江德琴浑身一震。
5。跟我这个重生的人耍心眼子是吧?
“为,为什么?”老实了一辈子的江德琴,没有想到,自己那向来乖巧的儿子居然会这么说。
“妈,就我们娘俩一起过,也挺好的啊,您为什么非要结婚呢?”江尘予问。
江德琴声音小小的,不知怎么回答,嗫嚅了一阵,道:“你江叔叔对我挺好的。”
“他对你好?”江尘予忍不住嗤之以鼻。
但是,江春友对妈妈出轨家暴这些恶行都发生在婚后,婚前那男人就装作事业有成的“绝世好男人”的样子。
如果自己现在跟妈妈说,以后这个“江叔叔”一定背叛你,妈妈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江尘予只得换个思路,开导道:“妈,你认真想想,自从你和江叔叔谈恋爱后,是不是就再也没出去工作了,一直在家里当‘全职主妇’?长此以往,您未来是不是很容易和社会脱节,变得没朋友?那样的囚笼般的生活,真是您想要的吗?”
江尘予想起上一世,妈妈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不敢和自己说,身边更是没有朋友闺蜜开导她,所有的苦痛只能自己承受,郁结于心。
他的心,真的好疼。
听了这话,江德琴脸上的疑虑转为了欣慰,舒心道:“予予长大了,知道关心妈妈了。只是,妈妈怎么样不重要,予予才是最重要的。”
江德琴继续说道:“你看,现在咱们和你江叔叔还有你弟弟在一起,家里不显得热闹了吗?我们是一家人啊。从此,你有爸爸了,也有弟弟了,予予难道不开心吗?”
江尘予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开心?闹心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