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面色如常的琉玉措手不及地愣了一下,双颊瞬间泛红,她拔高声音否认: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娘,你根本就不是开玩笑的料!别学爹爹了!”
南宫镜听了这话也不恼,淡声问:
“那是什么?”
琉玉气息稍平,环顾众人,这才将视线落在墨麟身上。
“是关于九方家从钟离家夺走的那个傀将的事。”
西屋内熏香袅袅,一支宫粉梅花斜插在白瓷瓶内,意态清奇地舒展着枝条。
“——从后面真的看不见吗?鬼医大人,可否再拿一块铜镜来让我仔细看看?”
正在收针的白萍汀好脾气地在后面替他举着一块铜镜,一旁写药方的相里华莲瞥了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道:
“阴山家主,剃掉的那块头发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就算是束发也不可能露出来的。”
阴山泽拨了拨那一头乌木般浓黑泛着光泽的长发。
即便是反复对镜自揽,这位容色秀致的贵公子也举止风雅,并不显得阴柔造作。
“可入夜翻身时,说不定会被瞧见啊。”
他柳眉微蹙,秋水如泓的双眸泛着涟涟波光,那般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头上秃了一块跟天塌下来似的。
白萍汀淡笑道:
“阴山家主玉山之姿,这一点瑕疵无损您的美貌——或者,除了一些凝血补身的药物外,我再额外给您开一些养发的药方。”
听了这话,阴山泽的眉眼如兰花初绽,万般风华无声无息地在众人目光中舒展开来。
“好呀,多谢鬼医大人了。”
相里华莲叹为观止。
檀宁却无甚反应地垂下头。
虽然知道就连相里氏的医仙都无能为力,其他医师更是希望渺茫,但方才见到这位叫白萍汀的鬼医缓缓摇头时,檀宁还是难免失落。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从主屋而来的朝暝附耳在阴山泽旁低语几句,长睫轻颤,阴山泽起身欲向主屋而行。
檀宁正要跟上,却见阴山泽忽而回头道:
“你娘入席用膳了吗?”
檀宁道:“还没有呢,娘说今夜事多,怕诚伯一人忙不过来,想等安顿好大家之后再来。”
“诚伯他们提前用过膳,你娘可没有,去请你娘过来吧。”
檀宁迟疑着点点头,视线又落在朝暝身上。
阴山泽摸摸她的头,浅笑道:
“就这么想看我们去给你姐姐撑腰?”
“才没有。”檀宁立刻否认,“我去找我娘!”
看着檀宁故作不屑的背影远去,阴山泽拜谢过白萍汀与相里华莲后踏出门槛,一贯从容含笑的神色难得沉凝,他对朝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