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快到燕凉关的消息早几日就已经传过来了,这几日曹光进一直在安排人手清理甘州往北官道上的积雪,务必让谢停舟的马车走得顺当些。
兮风坐在马上,远远看着官道尽头行来的马车,摁住青云卫不动,自己打马迎了上去。
队伍前面的人是常衡,看见兮风也挺高兴。
两人在交错时伸手碰了下臂缚,就当是交接了,谢停舟之后还是由他们近卫负责。
“王爷。”
谢停舟挑开了一点帘子,看见兮风骑马跟在马车一侧,“王妃在哪儿?”
兮风道:“王妃和沈将军去了赤河,没想到王爷到得这样早,我这就传信让王妃回来。”
谢停舟微微皱眉,“不用了,我们直接转头去赤河。”
“这不太好吧。”兮风打量了一番谢停舟的脸色,说:“王爷这脸色,王妃看见怕是要动怒,再奔波去赤河,您这不是自己送上门挨骂吗?王妃耽搁不了几日,不如您趁这几日先养着。”
谢停舟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将帘子放了下了。
天上没有鹰隼的踪迹。
白羽在一日前就在往西边飞,它喜欢西厥人的地盘,那边有很多雷鸟和松鸡。
马车沿着官道进了甘州城,曹光进早早就在门口等候,结果人都没见着,马车径直从他脸上过去了。
谢停舟来之前四喜重新把小院布置过,屋内铺了氍毹,置了暖炉,却仍旧显得有些简陋。
谢停舟进门时便沉了脸,进屋后关上门,谁也不敢去打扰。
四喜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风哥。”四喜年纪也不大,也随着长留喊风哥,“王爷是不是对我的布置不满意?”
兮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干你事,王爷这是心疼王妃了。”
谢停舟坐在简陋的房间里久久说不出话来,确实心疼。
出来几个月,她就住在这个屋子里,这里的条件和摆设比不上北临和盛京的王府一星半点儿。
“掌灯。”
兮风听见谢停舟的声音,连忙让人进屋掌灯,知道谢停舟有话要问,便立在一旁没出去。
谢停舟放下了床帐,在桌旁落座,“坐下说。”
放床帐是他这几个月养成的一个不太好的习惯,他不喜欢看空床,会时刻提醒他沈妤不在身边,他烦透了这种感觉。
兮风坐在了下边,“王爷让我从哪里开始说?”
“王妃去赤河干什么?”谢停舟问。
兮风端正坐着,说:“边线战事十来日前就已结束,经此一战萧家军损失惨重,此次萧家军私自动兵,朝廷不会拨银子下来,战士们战后的抚恤金要安排好,还有开春之后的军饷也要先做预算,这银子是要从陆氏出的。”
谢停舟想了想,“军饷不能总让陆氏来填补,不管王妃有多少银子那都是她的私房,你派人传信去赤河,抚恤金和军饷走北临的账。”
兮风点了点头,“是,我稍后就派人去传信。”
“还有。”兮风话锋一转,“老王爷此刻仍旧率兵在西厥腹地清扫余孽,博达失踪之后,西厥有几部有想要归附的意思,想和王爷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