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谢停舟弄上床,沈妤低头看床上的人,他睡得很沉,卸下了全身的防备。
“你抢我的床。”沈妤道。
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前几日你也抢了他的床。”
她又不满地说:“你乱我心。”
可谁又没乱呢?
他不是把自己摊开给她看了么。
沈妤看着他,心里一阵似一阵地烦乱,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谁怕谁呢,又不是没睡过。”
说完掀开被子上了床,把谢停舟往里推了推。
她一挥袖,房中的灯灭了,月色从窗户的缝隙偷偷钻进来。
屋子里很静,被窝里被他睡过的地方很暖,沈妤在这黑暗里渐渐呼吸平缓。
黑暗中,谢停舟缓缓睁开了眼,侧着身,手指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目光落在她脸上便没再移开。
翌日天刚亮,谢停舟就醒了过来。
宿醉容易头疼,醒来便睡不着了,但他没起身,因为身上攀着个人,腿大剌剌搭在他身上,手也搭在他腰间。
昨夜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
谢停舟侧头看她,她睡得正香,下巴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导致嘴巴微微撅起。
谢停舟微微勾了勾唇,抬起手忽然想要戳一戳她。
又不知躺了多久,沈妤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谢停舟忽然意味不明地转头看向窗外。
他轻手轻脚地挪开她的手脚,坐在床沿缓了片刻,才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绿药就呆住,这形容,怎么像昨晚两人睡一起了呢。
谢停舟肩上随意披着大氅,里面是一尘不染的白色里衣,只可惜睡皱了。
他回身走了进去,端着托盘的长留立刻跟了进去,托盘放在桌上替谢停舟更衣。
长留低声道:“东门的门房来报,说有个叫四喜的店小二一大早就来找时雨,说是有急事。”
谢停舟问:“人呢?”
长留说:“我们没敢吵,还让他在门房待着呢。”
两人说话声都很轻,唯恐吵到屋子里的人。
谢停舟往里屋看了眼,系好腰带后进去了。
长留故意走得很慢,竖起耳朵听见里面谢停舟低声喊了声“阿雨”。
“什么时辰了?”沈妤懒懒地问。
“快巳时了。”
“怎么这么晚了。”
“嗯,别睡了,起来把早饭用了。”
长留第一次听见谢停舟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跨出房门时,他脑中一个激灵。
里头好像不是时雨的声音啊,怎么听起来是个女的?
可惜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岔开,门口的绿药就拉住了他。
“世子他,他他他和我们小公子睡在一起的?”
长留见惯不怪,“是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绿药满脸骇然,半晌才喃喃说了句:“小公子厉害,终究是让她如了意啊。”
长留听出点苗头,脑子一转,问:“你的意思是,时雨对咱们殿下蓄谋已久?”
绿药赶忙摆手,“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