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风实话实说:“时雨。”
忠伯原就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气了个趔趄,一跺脚说:“这,这像什么话嘛!作孽哟。”
屋内。
大夫诊完脉说:“从脉象上看应是积郁已久,此人身体并不见得有多强健,全靠毅力在撑,压得多了堆积在体内的郁气便如关闸堵河,精神一松懈,河堤一朝溃散便来势汹汹,烧起来其实是好事。”
谢停舟知道是什么事,她一直挂心这个案子,如今一判下来,人也松懈了。
他望着沈妤得脸,冷声问:“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便让她一直这么烧着?”
大夫忙道:“殿下莫急,其实烧起来是好事,此症宜疏不宜堵,体内的心火散了就好,否则积郁太深恐成沉疴。”
谢停舟心中烦躁,脸色沉得厉害。
大夫道:“我开两副药,一副内服一副外用,外用的熬成汤药浸浴。”
说着走到桌旁,提笔写下两副药后出门交给兮风,又叮嘱了一番如何用药。
谢停舟拿起帕子擦了擦沈妤额上的汗,思索片刻后,扬声道:“忠伯。”
忠伯此刻才是郁气难消,琢磨着自己这么憋闷下去,哪日是不是也得烧成时雨那样。
听见殿下喊自己,忠伯忙整理好表情进门,“殿下。”
谢停舟淡淡吩咐,“找两名婢女,要从北临带过来的可靠些的老人。”
忠伯问:“敢问殿下,人作何用处?”
谢停舟撩开床帐,说:“照顾她。”
忠伯转头看去,床上躺着的,那不是个姑娘么?
仔细一瞧,咋和时雨长得那么像呢。
忠伯险些栽倒,“这是……时雨?”
谢停舟“嗯”了一声。
忠伯一时忘记了思考,“她她她,她是……”
谢停舟微微颔首,见忠伯还呆立在原地,他问:“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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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忠伯声如洪钟,“绝对没有,老忠我这就去安排!”
忠伯出了门,抬头看了眼天色,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老天爷咋就那么准,把馅儿饼砸到自己头上,砸到了北临王府头上了呢。
原先在北临时世子就不近女色,外间说他流连青楼那都是装出来的,回来沐浴都得换三遍水。
老王爷当时担心,等世子进京又担心他不声不响就断了袖。
老王爷曾说:“断了袖倒是不要紧,问题是可别绝了后啊。”
如今呢,看这样子,世子殿下不声不响,连未来世子妃都选好了。
原先还想着世子这般出色,定要找个配得上的大家闺秀,如今么,能是个女的就谢天谢地了。
忠伯喜滋滋地安排人手,不一会儿就把人带过来,超额完成带了四个,未来的世子妃,两名丫鬟也太怠慢了。
“殿下,人已经带到了。”
谢停舟从里间走出来,看了眼几名丫鬟,吩咐道:“备浴桶,伺候她沐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管好自己。”
忠伯忙说:“殿下放心,来时我已经嘱咐过了,但是……”
“怎么?”谢停舟一眼扫过去。
忠伯略有些不好意思,老脸豁出去了,低声问:“但是,沐浴这种事,殿下不亲自来吗?”
谢停舟:“……”
忠伯被他一眼扫得老脸有些挂不住,清了清嗓子道:“老朽有些操之过急了,见笑,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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