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之痛。李宁祁认真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读出一丝的关怀。却只瞧见了她的余光转向了地上的李星昀。他怒急,向前一步,任由着剑身刺穿,伸手掐住了南汐的脖子,却终是不敢用力。只迫她看向自己,带了分哀求般启口。“夫人你看看我啊。”在李伯的破庙前,也是这般,若是她想,李宁祁愿意将这条命双手奉上。可绝不能是为了李星昀!脑袋昏沉,刺痛感再一次袭来。不知是胸口的伤让他马上快要死了,还是自己的心痛得快要死了。身子向后倒去,拔剑出身,满目血红,染上一片天际,身子陷入泥中,无边无际,黑暗带着血腥味裹挟了过来。越沉越深,五感封闭。穿过那窒息的虚无。又回到了那个老地方。他坐在一片尸骸之上,抱着自己的双膝,双目无光。听觉回归!凄厉无比的哀嚎声,啼哭声,咒骂声钻入耳中。触感回归!白骨森然攀上他的手背,要他同下地府。可视觉呢?抬头向上,自己的那束光呢?“谢大人,他若还是这般痛苦挣扎,只怕伤口还会溢出血来啊。”南汐拂袖,让那些御医们先行下去。李宁祁发烧后就开始昏睡,怎么叫也叫不醒,痛苦神色愈加浓烈。就连唇都被自己的牙尖咬出了血来。她抚着这人的眼尾,拭干上头的湿意。“夫君,你这是梦见了什么,竟然如此痛苦。”她取来两截缰绳,将李宁祁乱动的手分别绑在了床头,更是取了帕巾拧成团塞进他的口中。再这么咬自己,怕是清醒过来也该吃不下饭了。她叹了口气,取了水来,拧了帕子,为他擦拭身上的汗。这人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他背上有伤,回来之后便裸露了上身,南汐细细擦过,看他红肿的背,再一点点往下,擦拭他的腰窝。褪下了他全身的衣物。直到人清清爽爽,他似乎不再挣扎了,像个让人摆弄的人偶一般。南汐拉过薄被,盖在他的腰间,将他口中的帕巾取下。帷帐放下,免得这人又着凉了去。她起身,伸了伸懒腰,忙乎了大半宿,自己也实在疲乏的厉害。简单洗漱之后,转过身子,烛光之下,将那帷帐之内的人影身形勾勒。确实不错昔日他在竹影斋养伤的时候,自己也曾绑过他。但那个时候,他们并未成亲,他也并没有不着衣物。现下再仔细看来她脸颊一红,愣神了片刻。若是闯进一个人来,只怕她根本说不清白。南汐取了矮椅坐在榻边,以手为枕,沉沉入睡。直到晨晓外头传来声响。刑部的人昨夜彻查猎场,想来是有收获要报。南汐打了个哈欠,刚想让人进来汇报。却突然看见了床上的夫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道:“帐外稍候,我马上出来。”抓了几个活口,她决定亲自动手审问。一个时辰过去若不是李星昀拦着,恐怕现在那几人已经没了人样。她最是不愿滥用酷刑,但这一次!十指染血,她歪着脑袋取过边上小吏递过来的帕子擦拭,将指甲之中的血污一点点全都抹去。勾唇若是罂粟花绽放,狠厉暴虐。“都吐干净了?”那几个被钉在刑架上的人,由一开始的缄默到求饶到求死,现下恐惧得连连颔首。瞧着名单上的人名,南汐看向了李星昀。“你亲自去将人送来刑部大牢。”她这般生气,甚至于让自己去提名单上的人犯。这是警告,是对自己,也是对晋王对太后的警告。李星昀小声问道:“李宁祁他还好吗?”父亲不认这个儿子,更是三番四次想要置他于死地。而自己呢,与他之间恩怨纠缠不清。兄长二字,像是淬毒的玩笑。南汐是感念李星昀赶来相救之情,但她也深知李星昀性子温柔易心软,对待亲情更是容易没有底线。故而要他亲自捉人,第一层意思确实是警告,第二层是希望未来能有机会划清他,救他。“伤重未醒,但是星昀,若是他有事,即便背负骂名,我也会”话点到为止。李星昀自然心知肚明。谢家忠君爱国,身为谢家儿女,南汐不能枉费了祖辈用鲜血换来的名声。但是李宁祁于他已然太过重要。太后高高在上,是皇室,她想助皇上夺权,让她这一生困于高墙之内,再无权柄。可若是他出事了。自己如何还能清醒的谋划这一切。南汐回到帐内的时候,李宁祁已经醒了。她端着清粥放在矮几之上,又将帷帐掀起束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折腾了一夜,你可饿了?”李宁祁努了努嘴,南汐扬唇一笑,为他解开手腕上的绳子。瞧着上头的红痕,她心疼的就要去掏怀中的药膏。“你昨夜是做了什么噩梦,动弹的厉害,若是不绑起来,只怕这背上的伤口崩裂开来。”李宁祁回想起昨夜的梦,刹那间呼吸一滞,心痛感再次袭来。反握住南汐的手就要起身抱她。只有将人揉进身子里,才算是真正摆脱了梦境。这么一动,薄被本就盖得松垮。李宁祁:“”南汐:“”她咳嗽了一声,道:“你发烧出汗,若是捂着属实不好,我只好帮你擦了身子。”李宁祁扬眉,任由着这人红了脸颊替他又重新拉了被角,又扶他起身,给他的腰间塞进一软垫,取过水来让他洗漱。见人情况尚好,她俯下身子刚要将矮几上的粥捧起。李宁祁却前倾了两分,伸手将她的手捉住:“很饿”南汐转了转手腕,挣脱无果:“既然饿了,那便赶紧放开我,我给你喂粥,御医说了,你高烧刚退,不能吃旁的荤辛之物。”李宁祁靠近了两分,话音低哑,带着悠悠的蛊惑:“夫人为夫饿了。”南汐:“”她不该现在就松开绳子的。南汐有些后悔,就应该绑着他强行把饭塞他嘴里,好叫这不省心的夫君安分一些。:()一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