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时微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被叶依然抢了座位她强忍失落,被他妈妈当牛马一样指挥干活她任劳任怨,生糖糖时还独自面对那些恐慌害怕……如果她是沈时微,在叶依然这三番四次的搅和下,只怕他对“季行之”只怕早就失望至极了,绝无可能坚持到今天。叶依然从一开始就在暗中使手段。如果没有她的挑拨,他或许能更早意识到自己爱上了沈时微,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也是他太蠢,居然一直这么相信她,听她挑拨。当真是白学了这么多年侦查。季行之闭了闭眼,暗自呼出一口气。再睁眼时,他眸色是直达人心的锐利。叶依然还在自顾自的演着戏,见季行之一直没有回应,甚至摆出一副泫然欲泣,委屈至极的模样。“行之哥哥,我真的是好心啊,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时候就算是在路边见到一只受伤的麻雀,都要想办法找人替它医治的,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甚至下黑手呢?”季行之静静的等她说完,突然发问。“你刚刚说,是时微突然生气,大骂着让你滚开?”叶依然愣了一下。她编故事哄骗季行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被突然反问的情况。关于沈时微的问题,他不是从来都懒得多想多问,凭她说什么都相信的吗?怎么突然认真起来了?叶依然心里咯噔一声,清楚的意识到,季行之这是真的把沈时微放在心里了。叶依然有些焦虑地咬着手指,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说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试探的点点头。“是啊,我真的只是问一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离婚,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叶依然面上委屈,低垂下去的眼珠子却滴溜乱转。季行之突然哼笑一声。唇角是向上弯着的,眼神却无比冰冷。“叶依然,你不觉得你的谎撒的有些拙劣吗?”“沈时微是什么性格?一向温和,性格稳定,就算是现在也非常冷静,我还从未见过她口吐脏字。”“她这样的人,从前你变着法子的为难她,撺掇我妈折磨她,她都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暴怒骂你?”“更何况是她铁了心不想和我继续生活,甚至没和我商量就已经准备开始走离婚流程了,就连我挽留都没用。”季行之眼底染上几分悲凉。“她铁了心要离开我,甚至迫不及待,又怎么可能因为你问两句离婚时间就突然动怒?”叶依然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沈时微要面子才说是她主动提离婚的,怎么还是真的啊……叶依然抖了抖嘴皮子。“行之哥哥,我……”季行之听都不听她辩解,毫不留情的打断。“还有。”“你说你看见时微羊水破了就立刻去医院搬救兵了,医院在巷子东面,可我为什么在西边看见了你?”叶依然本能的瞳孔骤缩,肉眼可见的慌了。“怎……怎么可能啊,哦对了……我当时太着急了,一下子跑错了。”叶依然心虚的躲开眼神,微微皱起的眉心显露几分懊恼。明显也觉得自己这个谎撒的蹩脚。季行之其实并不能确定自己昨天早上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侧影就是叶依然。但现在几乎能确定了。他语调阴沉至极。“叶依然,你觉得我像傻子吗?”叶依然原地哆嗦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正对上季行之那几乎都能滴出水来的阴沉面色。那眼底的冰冷锐意里,似乎还带着让人胆寒心颤的些许杀意,那目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化身最锐利的刀子,直接朝她扎过来。他不会,真想当场杀了她,给沈时微报仇吧?——以季行之如今对沈时微的在意程度,也不是没可能啊!叶依然惊恐的后退两步。“行……行之哥哥,咱俩可是青梅……”“竹马”两个字没能完整的说出来,就被季行之突如其来的手硬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他牙关咬的死紧,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庞大汹涌的力道。他钳着她的脖颈,将她猝不及防的抵在了后面的墙上。她清楚的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的越发明显。他手上力道在不断收紧。叶依然仿佛落水的人想寻找浮木一般,拼命的与他对视,试图从他目光里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不舍。但凡捕捉到一丝,她都可以顺势流泪装可怜,让他对自己产生愧疚,从而顺理成章的让他原谅自己,恢复到从前的关系。可是并没有。他似乎当真想将她掐死在这里,不管是眼底还是手上,都没留一丝情面。她头一次看见他的双眼因愤怒变红,恶狠狠的质问——“你知道时微昨天都经历了什么吗?羊水进入血液,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果不是你,时微不会拖那么长时间才被送到医院,她的身体也不会虚弱成那样,或许羊水栓塞就不会出现了!”“只差一点,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该感谢林初禾和那些医生,是他们拼了命的把时微救了回来,否则但凡时微出点什么意外,我都让你赔命!”季行之虽然愤怒,却没有失去理智。将她置于死地简单,但他这个凶手到时候不光会葬送自己的前途,恐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沈时微和两个女儿了。但他实在太愤怒了,硬是掐着叶依然的脖子,看着她的脸从白到红,再到紫红。到断气的前一刻,才勉强松了松手。叶依然身体猛的一软,刚要坠下去,又被季行之那只手硬生生卡住。她只好硬撑着身体,顶着那张紫红如茄子的脸,疯狂喘气加咳嗽,眼珠子都咳的快要鼓出来了才勉强缓过来一些。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叶依然庆幸,但更多的是后知后觉的恐慌。季行之竟然为了沈时微差一点掐死她……:()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