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身形一顿,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掌又拍了下来,清脆地’啪’了一声。
“这一掌,是罚你受伤不知道找大夫,掉以轻心,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这下,赵宝珠开始愧疚,紧咬着的下唇已放开了,神情软下来:”少爷——”
然而叶京华铁面无私,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右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
“啪!”
“哎呦!”这一下比前头都要重,赵宝珠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是罚你知而不报,还敢撒谎!”
叶京华低声呵斥道。赵宝珠一惊,一时连屁股疼都顾不上了,小心翼翼地扭头一看,便见叶京华面色冷凝,神情很不好,看起来还想朝他的屁股上来几下。
他最介意撒谎这件事。
赵宝珠登时慌张地试图用手捂住屁股:“少爷,我错了,别打了,屁股好疼啊!”
“拿开手。”叶京华冷冷道。
赵宝珠犹想挣扎:“少爷,饶我这一回,我再不敢撒谎了——”
“你不长记性。”
叶京华厉呵一声:
“手拿开!”
迫于他的威势,赵宝珠不得不乖乖拿开手。真说起来,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挨过打,赵父珍爱他,根本不舍得动手。赵宝珠倒不是怕痛,只是被惩罚时心惊胆战、不知巴掌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感觉异常难熬,他不禁紧闭起双眼,双手紧紧抓着叶京华的裤子。
叶京华扬着手垂眸看着他,眸中倒映出赵宝珠紧张地发颤的双手,眉尾微颤。
赵宝珠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感到屁股上的痛处,正当心惊胆战之时,一只手才轻轻放在他的腰上。
一声叹息传来,叶京华的手自他腰上向下移了两寸:“老是惹我生气。”声音柔和了许多。
那只手抚了抚他受灾的屁股:“是不是打疼了?”
赵宝珠察觉到他态度的松动,赶紧打蛇随棍上,哼唧道:“疼呢。”
叶京华果然心软,一把将他从膝上来起来,搂到腿上。赵宝珠还有些臊,低着头不说话,叶京华抱着他静了会儿,低头打量他的脸:“生气了?”
赵宝珠摇了摇头:“没有。”随即讨好般地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嘟着嘴道:“少爷,别罚我了,我知道错了——”
叶京华心疼摸了摸他的头发,长叹一口气:“下回不许再犯,旁的也就算了,伤了病了绝不能瞒我。”
赵宝珠连忙点头,接着又抓着叶京华说了一箩筐的软话,许久之后,床帐才缓缓放下来,遮住了二人。
·
第二日一大早,赵宝珠还是准时到了吏部衙门报道。
叶京华本来想向衙门告假,让他好好休养两天,赵宝珠实在不知道半根手指头长的伤口有什么好养的,故而第二日还是去了衙门。叶京华脸色不太好看,却拗不过他,最终还是随他去了。
赵宝珠刚一近衙门,小吏便迎上来说:“赵大人,曹尚书在催您本季铨选的名册呢。”
赵宝珠一顿,想起昨日陈真给他找出来的公文还未看,便回道:“烦劳你去回大人,隔两个时辰我就送过去。”
小吏应了是,转头便走了。赵宝珠则径直走回考功司办公,今日江彦还是没来,赵宝珠不以为忤,反正有陈真兢兢业业做他的助手。他在吏部五年有余,办理公务很是利索。
午时,赵宝珠与陈真合力拟出新一版名单来,送往曹尚书处。
叶家有人送饭,曹家自然也有。三层高的食盒里,有曹尚书日日都要喝的参汤,用各色肉汤浸的蔬菜,桂花糖汁酿的莲藕,还有一小壶猴儿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