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守洸高兴没两秒,就一口老血噎在了喉头:“我可是榜眼!你不知道?”
赵宝珠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他只知道少爷中了状元,榜眼和探花是谁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如此,那真得恭喜常公子高中了!“
复又有些羡慕地道:“探花啊,常公子真厉害。”
见他一脸真诚的模样,常守洸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万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眼睛里还真是除了那姓叶的谁都看不见。”
赵宝珠没想到他会这么瘦,脸骤然一红,支支吾吾道:“是吗?我、我和叶大人只是好友——”
常守洸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左看右看,就差点没把’此地无银三百两’刻在脸上了。他想着还有些唏嘘,当日叶京华是怎么在琼林宴上脸色大变他还历历在目,几个月后听说叶京华忽然自请除了翰林院外放到了地方,又正好是赵宝珠被派去做县令的那个州,他心里也没有多少意外。这俩人私底下是个什么关系,他也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赵宝珠这幅面飞红霞的样子,常守洸嗤笑了一声,把一旁的椅子拉出来往上一坐:“行了,你不用多说,我都知道。”
赵宝珠闻言,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常守洸,本想辩驳,然而看见常守洸的神情,赵宝珠就意识到他是真的知道了。赵宝珠面色一白,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逐渐转为青色,盯着常守洸欲言又止。
常守洸一手撑着脸,见状挑起眉:“怎么了?”
赵宝珠看着他,到底还是问出了口:“这事,是……是不是太子殿下告诉你的?
“……?”常守洸抬起眉:“殿下?谁跟你说的?殿下怎么会说这种事。”
一旁的邓云刚刚松了口气,闻言又将心提了起来,目光警惕地看向常守洸。说起来这位常公子可是常老将军的嫡孙,不折不扣的太子党。这蓝煜蓝侍卫家中也有个在宫中禁卫军当统领的哥哥,估计也是储君心腹。少爷可是特别吩咐过他们,任何与太子相关的人事都要看紧了!
赵宝珠闻言,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遂又疑惑道:“那……那常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常守洸轻笑一声:“看都看出来了,什么难事。”说罢看向蓝煜,赵宝珠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转头去看蓝煜,果然见他面上的神情也略有些复杂,显然是也知道了。
赵宝珠惊讶道:“蓝、蓝兄也知道了?”
蓝煜一顿,看了赵宝珠一眼,含蓄地点了点头。他当初撞见叶京华和赵宝珠逛灯会时,便觉得两人关系亲密,结合之后听到各种传闻,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赵宝珠哑然,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赵宝珠脸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来往后还得告诉少爷收敛一些才是,要不然都让旁人看出来了,多不好。他咬了咬唇,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抬起头来看向常守洸:
“那——殿、殿下没说什么吗?”
自从当日他顶撞了太子,赵宝珠便未能从东宫听得只言片语,直至今日。
常守洸道:“没说什么啊?”他倒是有些惊讶:“殿下也知道你和姓叶的那事?”
赵宝珠红着脸点了点头,垂下脸。暗暗想着既然今日之事,太子殿下还肯来帮他,应当还不算厌弃了他。赵宝珠松了口气,觉得连日里心上压着的重石总算是被移开了些许。
常守洸想了想,觉得也说得过去,太子殿下一向和姓叶的关系好,兴许是从他那儿知道的。他拍了拍膝盖,道:“太子殿下没说什么,我们正议事呢,就听说你这儿出事了,殿下就让我们顺路来看看。”
赵宝珠闻言,’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常守洸用手拍了拍椅子扶手,起身道:”行了,看也看过了,我们就回去了。“说罢便站起来要往外走。
赵宝珠见状,赶忙起身送客:“我送两位出门。”
几人走到门口时,蓝煜忽然停了停脚步,朝门外做了个手势。外面立即小跑进来两个看着十分精干的士兵:
“这是太子殿下嘱咐要留给您的人。”蓝煜回过头,对赵宝珠道:“他们都是宫中的侍卫,身手也不错,若有类似今日之事发生,他们也能帮忙。”
赵宝珠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登时愣住了,遂赶忙道:“这、这怎么行?太费周章了——”
他看了看两个士兵,显然跟什么壮实些的家仆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人站在哪儿跟两颗松树木一样,身姿板正——这可是宫里伺候的人,他何德何能,能让御前侍卫专门来保护他?
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蓝煜笑了笑,道:“倒也没什么,他们只是宫里预备的侍卫,让他们在这儿当差,也算是锻炼了。”
赵宝珠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犹豫:“这、这……我这儿有什么可锻炼的呢——“
蓝煜见状,神情更加温和,刚想再劝,就听见一阵略微繁杂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几人回过头,叶京华冷玉般的面孔出现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