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的侍衔太监马涛正在御花园东南角月亮门边上给张卓回着话。不过一时半刻,张卓塞给他一个荷包,那马涛接过后也不去看,连忙藏进了怀里。马涛拿了荷包便低着头快步走了,张卓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回来养心殿。前几日皇上去瞧五阿哥,见他已开始读书,便校考了两句。见他答得好,皇上一高兴,当时便解了身上的玉佩赏了他。方才皇上在御书房里写字,突然想起这事儿,便吩咐容雅将他小时候用过的几本字帖与一方端砚,并十支斑竹管玉笋笔、一匣子四块的御用再合墨一并送去延禧宫赏赐给五阿哥。五阿哥刚刚启蒙,便在御前应答得当,得了皇上的赏赐,容雅前脚端着东西出了养心殿,后脚这消息便传到了各宫。娘娘们的反应各不相同,钟粹宫纯贵妃自怨自艾,只可怜自己的两个阿哥不得皇上重视,竟把大阿哥抛在脑后。启祥宫嘉妃娘娘只一味抱怨皇上偏心,前有皇后娘娘的嫡子,后有愉妃的五阿哥。皇上竟将他的四阿哥,八阿哥抛在脑后,连想都想不起来。皇后娘娘只神色淡淡,听到这消息,得知皇上给了赏便叫素练也准备了一份,给延禧宫送去。纯贵妃与嘉妃心里是如何想的,皇上不知。可皇后娘娘紧跟他的步子送的东西,皇上却看在眼里。因此他心中念着皇后贤德,又想起嫡子永琮,索性带了李玉去了长春宫。进忠留在养心殿,并未随侍,前脚皇上刚走,后脚张卓便来了养心殿寻他。见张卓要说话,进忠便示意他稍等,转身带着他去了西暖阁。这西暖阁如今已默认了是皇上赏了他和容雅平常休息的地方,寻常人轻易不会来这儿。如今又有赵朗在外边盯着,张卓在这儿也可放心大胆的说话。“干爹,马涛来回,方才娴贵妃娘娘去了辛者库见了茉心。只是门口有翊坤宫的人看着,因此并不知她们说了什么。只是娴贵妃娘娘刚走,启祥宫的贞淑便带着玫嫔又去见了茉心。说是这玫嫔走时双眼通红,竟是哭了一场,她的大宫女俗云带走了一个小包袱。除此之外,马涛还查出前几日,茉心的额娘因痘疫死了,如今她也出了痘,只是尚未爆出来。”进忠眯了眯眼睛,放下茶杯。朝张卓勾了勾手指,张卓立刻又走近了一步。进忠这才小声交代。“那茉心不必再管,只叫马涛盯紧玫嫔。玫嫔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既已将东西拿走,这几日必要动手,你叫马涛小心着些,此事不必声张。”容雅送了赏并未多留,便带着南香离开了延禧宫。一出宫门儿,南香便眼睛一亮,她掩唇轻笑小声说道。“格格您瞧,那边站着的是不是进忠公公?他来接您了。进忠公公可是把您放在心尖儿上疼,一时半刻见不到都想的不行,还特地跑到延禧宫来接呢。”听了南香这话,容雅脸上红了红,只笑着快步走了过去。还没等她到近前儿,进忠便朝她伸出了手。容雅极自然的牵住,顺势挽住了进忠的手臂。“进忠哥哥,你怎么过来了?”进忠将她快走时被风吹开的大氅又拉严了些,这才摸了摸她的手心。见还温热便笑道。“皇上去了长春宫瞧七阿哥,这个时辰过去必是要留膳的。我闲来无事,索性过来接你。方才张卓说御膳房给你留了条鲈鱼,这回子想必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若是蒸好了送到养心殿,怕就凉了,可若是再热鱼肉也不鲜嫩。即使这会子有空,咱们索性回去吃。”容雅眼睛一亮,便要回头招呼南香,南香赶紧摆手婉拒。开玩笑,容雅现在照顾她,是念在以前小花房她照顾容雅的情谊。就算是容雅如今官职要比进忠公公高,可南香依旧不敢在进忠公公面前没大没小。人家小夫妻回家去吃饭,她跟着去做什么?容雅格格客气客气,难不成她还真没这眼力见儿?因此南香只说,已和侍红说好了中午要一起吃午膳的。眼瞧着经过养心殿,南香只打了个招呼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容雅便和进忠说笑着携手回了小院。如今两人都在御前伺候,平日里倒要经常往后宫去送赏。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进忠自然不肯瞒着容雅,生怕出了什么事儿再将容雅带累。因此,吃饭的功夫他便将茉心想借娴贵妃之手暗害七阿哥不成,启祥宫却将玫嫔送上门儿的事儿告诉给了容雅知道。容雅没成想,这茉心当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皇上嫡子下手,可一想到如今她已传了痘疫,已是必死无疑。再者说,茉心的阿玛,额娘俱已亡故,也不怕被查出后再连累家人。因此,她下了狠手要给皇贵妃报仇,也是能猜的到原由。只是进忠突然握着容雅的手,锁紧眉头说道。“这事儿我原想着,只要咱们俩不去理会就好,可我又突然想起,你在皇上跟前儿还有一个辅星之名。若是嫡子出事你却毫无反应,此时皇上伤痛难当,自顾及不到,可难免皇上日后想起再疑心你。因此,方才我去接你之前,先去了趟钦天监。”容雅立刻明白了进忠的意思,她撂了筷子正色说道,“进忠哥哥,可是我要做什么?”进忠瞧容雅听他说话便撂了筷子,便笑着夹了一块鱼腹肉,摘了大刺放进她的小碗里。“我细细说给你听,你只管吃着就是。便是要做什么也不是眼下的事儿!如今咱们要做的不过是将自己摘出来,事后莫要被皇上迁怒。”见容雅乖乖点头,将那鱼腹送入口中,进忠才继续说道。“之前王监政曾说过,你是皇上的辅星,若是挡灾避祸自然也是为皇上,此事与七阿哥无关。因此,等七阿哥一有消息传出,你只需这样办……”:()如懿传之我的相公是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