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修罗场自然没让田田错过,她虽然年纪小,可经了许多事以后也不是一无所知,分明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那苦哈哈的王公子一无所知。自家公子都差秀在他脸上了,他可太不能一击了。话说,这王公子是不是对姑娘有意思啊?青夏回了院里,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光大亮,一朵乌云都没有,分明就不是风雨欲来之兆,回来的一路上她就在想,这分明就是借口!什么快要下雨了,什么她手洗的亵裤,她何时为他洗了?他话说的那样暧昧,分明就没有想过要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颜面,也不怕外人听了去会胡乱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到这里她就难受心寒。一把扯下衣杆上的衣裳,冲冲的回了屋,收拾好以后,平复了会儿心情,又回了墨夫人院里。这一次有曾老夫子说话,允许他们饮酒,男人们一个席面饮酒作诗,女人们一个席面,互话有无。这种场合,青夏自不会将情绪带在席面上,面子上依旧是那个爱笑温婉的姑娘,她给墨夫人和万大娘敬酒,感激她们这些日子的照顾,万大娘仰头饮了,在田田敬酒时红了眼眶,忍不住道:“你年纪小,身边没有可以看顾你的长辈,好在你和青夏关系厚重,有她这个姐姐,往后去在别人家做事自己多留三分心,话出口也要在脑子里多过两遍,京城不像旬阳,没有那么自在。”她唠唠叨叨的叮嘱,这一时间仿佛忘了田田在京城不知过了多少年,或许无需她来嘱咐。可田田不觉得唠叨,直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跟在姐姐身边,不会给她添麻烦,也不会叫自己惹来麻烦,您就放心吧。”万大娘看着她:“若将来你身得自由,无论是成家还是自己立户,都别忘了我这个老婆子,书信往来也别缺了,等你自由时,我给你出路钱,我来看你或是你来看我……”她是真舍不得这个乖巧的小姑娘,名叫田田,人也甜甜的,回回做累了活,回来看到她便觉得心满意足。田田哽咽点头:“自是要的,我娘走的早,这么些年也很少有人为我喜,为我忧,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得,这份情谊不变,我不会忘!”她们二人真情流露,也叫一旁看着的墨夫人与青夏都默默垂泪。相识一场的缘分,好似是叫她们这两对失母失女的人认识此次,以填空缺。青夏拿了帕子,擦去了眼前的泪水,那边宋溓推杯换盏间,瞥到了她这里,看见她眼里的泪光便是一顿,默默放下手中的杯子,收回目光时,见到对面的王贤任被杜明礼一把按住,低声说了句什么将他安抚住。锐利如鹰的眼眸一眼看穿,那王贤任方才目之所及,也是青夏那方,他是看见了她的泪光,想要过去安抚,才被杜明礼一把拉下吧。遂冷哼了一声,不做言语。曾老夫子举杯,道:“你们都是家国的未来,无论将来都身在何地,都不要忘了这一段的缘分,既有同窗之谊,将来若有相见,别忘了彼此帮扶,年少时的情谊最为深厚,也最为难得,等日后你们无论是做官还是经商,见识的人多了,方会知晓年少之时所结交之人会是多么难得。”众人齐道“是”。他们这些人身份不一,性格迥异,却难得的因为一个人而聚了起来,看着他们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少年意气风发,不曾为世俗所难,有血性,便有将来。“也叫我将来在说起你们的时候多有自豪,看呐,这都是我曾源教出来的学生,个个中用!”难得的也有见老夫子开玩笑的一天,众人都笑了,胆子大些的起哄两句,到底是不敢太放肆。等到酒足饭饱,青夏等人收拾起来,收拾完后,墨夫人单独将青夏拉倒屋中,关上门便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双耳一下子静了下来,青夏便看到墨夫人满目温柔的看着自己。墨夫人拉着她坐到里间,又从床榻里的柜子中翻出了什么东西,那郑重其事的模样叫青夏坐直了身子。是一只匣子,还是一只外表不俗的匣子,像是被人精细的打磨过,上面有镂空的图案,也有精美的雕刻,是忍冬。墨夫人将匣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青夏便在她的温柔目光中,打开了匣子,一时之间眼睛都被晃了一下,倒吸了口冷气,正要说话,却被她捂住了手,道:“你莫要声张,这些是我私底下给你的,对任何人你都不要提起。”青夏呆愣愣的看着匣子中的东西,里头是一水的珠宝首饰,做工精美,像是被特意收集过的,有一些更是年代久远,不像是近些年间时兴的,更像是古早的宝贝。墨夫人摸到匣子边上的一只忍冬,摁了一下,这匣子便打开了第二层,竟是一叠银票,青夏的惊呼卡在喉咙下,下意识的就是摇头,却听到墨夫人说:“你在宋家做奴婢月钱应当不少,可你若是将来想要赎身,或是遇到了什么大事,需要大钱的时候,也只怕你左右为难,这些是我的私房钱都是给你的。”青夏连连摇头:“夫人,我怎么能要您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呢,这…这绝对不行。”墨夫人笑了笑,却说:“谁说要白送给你了?”“啊?”“收了我这么多好东西,我对你自然是有要求的。”青夏微愣,顿时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这一匣子的古宝首饰,还有那一叠数不清的银票,她都不敢猜想墨夫人会有什么事要求自己。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目光,墨夫人笑了笑,随即温和说道:“我已多年不做女儿的母亲,不知道怎么疼一个姑娘,你看这些够不够有诚意,能否让你叫我一声干娘。”青夏愣住了,喉间像是卡了什么一般,只是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试婚逃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