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
宋锦悦的身子也越发轻快。
沈氏得了信,又备了一桌席面,几番说辞请她过去,好算给江南的堂兄堂姐接风。
那位堂兄,宋锦悦还一面都不曾瞧过。
芝表姐昨日回了府,宋锦悦在府中等着芝表姐的信儿,可迟迟都没有回信,索性便打算着等同小祖母她们用过了午饭,便去外祖母家瞧瞧。
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橘红色的对襟儒袄配着赤红襦裙,裙摆处用金线勾勒了栩栩如生的孔雀,瞧着倒是极为气派。
张扬中又不失端庄。
这两日,日头格外大,京城里那第一场积雪也在昨日后半晌化作了一滩又一滩的浅水坑,青石板上也尽是泥泞的污水。
好在不曾结冰,否则这路怕是不好走。
今日父亲并不曾在府中,正厅里已摆好了席面,主位上坐着宋老夫人,沈氏坐在宋老夫人下首的位置。
宋锦夕同宋青婳则坐在沈氏身旁。
宋青婳身旁立着穿一身暗蓝色锦缎长袍的少年,双手负在身后,剑眉星目,倒是生的极为俊俏。
只是那一双灵动的黑色眸子,瞧着倒是有几分少年张扬的性子。
宋锦悦竟然从这位堂兄身上,看到了平表哥的身影。
“二丫头,这是你堂姐,宋青婳,昨日她才去瞧过你。”宋老夫人笑着抬手指着宋青婳介绍道。
视线一转,嗔怪地瞪了一眼那少年,继续道:“这位是你堂兄,宋广,他是弟弟,青婳是姐姐。”
江南这位堂兄同堂姐是双生子,这事儿宋锦悦自然是知道的。
她起身,缓缓行礼,道:“婳姐姐、堂兄。”
“悦妹妹。”
“……”
宋青婳同宋广急忙回了礼。
沈氏这才开口道:“叔母,用饭罢,饭菜该凉了。”
宋老夫人笑着应了,沈氏上前亲自接过嬷嬷手中搀扶老夫人的活计,极为贴心,“叔母,小心脚下凳子。”
宋锦悦瞧着沈氏这般做小伏低,心中不由暗讽,沈氏怕是故意做给她瞧的罢。
只是不知,等这二人若是有朝一日撕破了脸皮,会到了何种程度呢?
心中想着,脑海里涌出了那幅激烈争吵的画面,宋锦悦不由轻笑出声,好在沈氏正扶着宋老夫人落座,二人说笑着,并不曾注意到身后宋锦悦的异样。
只是那站在她身前的宋锦夕却是全部给看了进去,不由皱着眉,看着她,“悦妹妹,你在笑什么?笑我母亲伺候小祖母?”
宋锦夕头一次没有继续扮做乖巧贴心的好姐姐,面上压着薄怒,瞪着她。
“大姐姐,近来怎地这般心思多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宋锦悦半点没有惯着她的意思,凑在宋锦夕耳边,缓缓说道:“我不过是瞧着母亲和善,姐姐如今怎地这般沉不住气?”
她话中意有所指,宋锦夕只觉得耳中嗡鸣炸响,惨白一张脸,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双瞳孔猛地放大,恨不得将宋锦悦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大姐姐,今日可是堂兄同堂姐的接风宴,你可别搞砸了才好。”
说完,宋锦悦再未看宋锦夕一眼,挽着婳姐姐的胳膊朝那席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