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邑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虽然对他的态度不满,却因目的未达而被迫隐忍。
他看向谢时深怀里人,连忙问道:“阿厌怎么了?”
谢时深对他的称呼感到不悦,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病了。”
杨奉邑说道:“本王命人传太医随你回府,尽快给阿厌治病。”
谢时深并未拒绝,只道:“谢过王爷。”
说罢,他抱着人转身上了马车。
杨奉邑偏头招人上前,余光瞥见游走在周围的杨承希。
兄弟二人远远对视,杨承希正要主动打招呼,杨奉邑先一步表示厌恶移眼。
杨承希举起的手讪讪收回,小声嘟囔他没素质,竖着耳朵留意着他的举动。
那厢杨奉邑低声招来侍从,吩咐道:“传太医去谢家,顺便打听谢时深和鹿厌的关系。”
翌日傍晚时分,鹿厌在榻上慢慢睁开双眼,他先是神情迷茫看着床顶,之后扭头透过床幔往外看去,却迟迟未能反应过来身在明华居,只是觉得眼帘疲惫,却没有任何睡意了。
耳边传来细微的交谈声,他努力集中起注意力,奈何眼皮子仍旧沉重,唇舌干燥,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似的,四肢酸软无力,但凡想起身,浑身一阵疲惫,像泡在水里般。
他为了听清屋外的交谈声,只能闭上双眼,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屋外,刘管家将煎好的药交到谢时深手中,压低声说道:“世子,昨夜连衣被三司带走后,便在牢中自尽而亡,今日午间鹿常毅被传进宫中,不知是否会和小鹿有关,只知出宫时脸色十分难看。”
昨晚皇宫的一场好戏,从陈奇禄找到腰牌起便推向高潮。
谢时深用一枚腰牌令杨氏兄弟互相撕咬,彻底破了杨祈修的局,顺势了结了连衣。
其实这枚腰牌颇有不同,并非睿王府之物,乃是杨奉邑的私人物件,当初杨奉邑为了一睹车厢里的鹿厌,随手摘下腰牌作借口,所以非王府中人恐难认出。
当谢时深坦言此物乃是杨奉邑所赠后,杨奉邑当即跪在圣前,费尽心思为这枚腰牌找合理的解释。
后来老皇帝询问谢时深解释是否属实,谢时深如实交代腰牌在府中不见,导致无颜在中秋节前去睿王府赴宴,加之胞妹思乡,逼着自己相陪游玩,无奈只能爽约众人去了京郊。
提到京郊,陈奇禄十分敏感,连忙质问他是否有人证,谢时深一字不差说出几名巡查的锦衣卫,顿时让陈奇禄哑口无言。
不过老皇帝追问起腰牌存放何处,谢时深告知放在书房,故意提及腰牌在连衣出现后凭空消失,唯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木匣在屋内。
众人瞬间意识此事蹊跷之处,杨奉邑更是抓住机会对连衣连番发问,又说连衣前身乃东宫男侍,旋即怀疑有人居心叵测故意嫁祸,见不得自己回京,想用一石二鸟之计铲除他人。
杨祈修闻言不负所望,对号入座再起争锋,场面热闹如市集,双方各执己见,用唾沫星子为对方洗脸,大臣们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