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她才没有怀疑过熊家平的身份。
她的嘴唇颤抖着,抱着胳膊仓皇无措,“怎么办,瑞雪,我该怎么办?
我这辈子不会就这么完了吧,我听说有人打胎大出血死掉的,我好怕……”
眼看着她又要开始泪漫金山,何瑞雪扶住她的肩膀,温热的温度从掌心传到她的皮肤上。
“冷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哭是没有用的,这样,我们从那辆货车下手,你记得更详细的信息吗?”
被她淡定的态度影响,赵佳佳吸着鼻子仔细回想,“我记得他的车牌样式和号码。”
运输队
刚建国那会,工业刚起步,路上的车辆十分稀罕,国内某些地区使用过一段时间的代车牌,前头有颗五角星图案,后面跟着数字。
后来随着重工业的发展和进口车辆的增加,从六四年起,汽车、货运、客运车都有着相应的牌照,用铁片统一制作。
而在运输队里,车牌和车辆信息是绑定的,每次的使用记录都会登记,知道车牌号之后想要顺藤摸瓜查下去并不难。
“走,我带你去钢铁厂问个明白。”
赵佳佳有些胆怯,犹豫道,“瑞雪,真要去啊?人家都下班了,而且他们运输队的副队长好凶,我不敢。”
何瑞雪回头看着她,“你要明白,打胎是很伤身体的,损失的元气要好久才能养回来,你就算不想要这个孩子,好歹把该拿的赔偿要到手。
放心,我在那边有熟人,帮个小忙而已,他会答应的。”
虽然觉得很丢脸,但赵佳佳对熊家平的恨意占据上风。
坚定地点头道,“行,瑞雪,我听你的,我们去问清楚,他这样造孽就不怕被雷劈吗?”
“你这么想就对了,你要是气死了,骗子只会更高兴,就该给他个教训!”
赵佳佳随着她的牵引往外走,突然说,“瑞雪,谢谢你啊。”
谢谢你不为有她这种不知廉耻的朋友感到丢人,还会认真地帮她出主意。
她如今仿若惊弓之鸟,对周围人的态度很是敏感。
所以她观察得很清楚,何瑞雪看她的眼神没有半分轻视,而是带着单纯的担忧以及对骗子的愤慨。
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避开另外两个舍友,单独找她求助的原因。
甚至这件事,她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敢告诉。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道歉,但能不继续伤心就是好事。
何瑞雪轻轻捏着她的大拇指,说,“我们是朋友嘛,帮你是应该的,别多想,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
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何瑞雪骑车载着她来到钢铁厂。
作为市里少有的重工业产业,这里的规模比纺织厂更大,光是车间就有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