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婶婶来看你了,听舒华说你刚动过手术,怎么样,恢复得还行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潘舒玉的婶婶,潘舒华的妈,从行事作风就能看出是个很强势的女人。
从她的外表观察也确实如此,后面盘着发髻,前面的头发抹了油,亮晶晶的。
为了不让人说嘴,手上和耳朵上都是光秃秃的,但她的耳洞孔是长的,能看出从前戴着沉重耳环的痕迹。
她叫叶臻,凤眼往上挑,眉心有一条明显的竖缝,是长期蹙眉形成的。
眼角的纹路很明显,能看出上了年纪,但保养得比许多妇女都要好,身上穿着绸缎褂子,想来是养尊处优了不短的时间。
潘舒玉醒的早,正淘米打算煮粥。
见到她过来,神情有瞬间不自然,“婶子,你来了啊。”
“我早就想来了,就是抽不开空,你看看我给你带的啥,人参,燕窝,全是补身子的东西。”
“婶子在哪上班啊?”
“我哪里上班啊,靠着你弟弟享福,如今在家带孙女呢。
你见过的,咱们家妞妞可招人疼,一刻都离不得我这个奶奶呢。”
潘舒玉呵呵两声,眼神更加淡漠,“是吗,我还当婶子在上班,才会挑着周末过来。”
既然想见她,先前什么时候不能来,当真虚伪。
她扫过桌上的东西,吃的用的还有药材,挺齐全的,但不走心。
一看就是别人送去的礼物,她原封不动地倒手拿给她。
“东西真不少,难为婶子贴心,还记得我们从前吃过的好东西。
记得当时你走的时候,把厨房里的燕窝全拿走了,这里的够不够得上当初十分之一啊?”
潘舒玉的话跟针尖似的,扎人,听得叶臻格外不舒坦。
她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丈夫死的早,她拉扯大孩子,伺候走公婆,已经很对得住潘家的。
当时大厦将倾,她还要跟着一块沉沦不成?
至于那些家当和财物,就当是她这些年劳心劳力的补偿,是她该得的。
不然真按照老爷子的想法,她二房能分到三成的家资就不错了。
时代不同了,东西是要抢的,光等着分配可不管用。
机会转瞬即逝,她当然要把握好。
几个侄子侄女都是糊涂虫,没一个能算计得过她。
如今大房和二房的生活截然不同,不正是证明了她当年的选择明智吗?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理亏,提着嘴角,强行笑着说,“舒玉啊,你怨我是应该的,不过那个时候婶子的能力有限,只能顾好自己。
婶子也没想到你几个哥哥那么没谱,不仅不照顾你还跑去赌博,害得你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