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枝去洗了手进屋,见到她带回来的东西,一惊一乍道,“冬宝,你这是去出差还是去拦路打劫啊?嚯,这好些棉花,能有三四十斤吧?”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九斤。”
她一愣,“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我去买的时候人家只有这么多了。”
“听你的意思是给人家包圆了?用不着这么多,家里的棉花还有剩的,买回来又用不完,放久了就不暖和……”
“行了,少说两句,冬宝本来乐呵呵的,你非要扫她的兴。”
赵梅丫虽然也觉得她买多了,但不允许任何人指责闺女,当即就维护上了。
“冬宝不是快结婚了吗,这些棉花正好多弹几床新被子,铺盖全是新的,别人看到才有面子。”
“哪有那么多布做被面啊?”
“你们不是纺织厂的吗,多想想法子,记住了,要红色的带花的料子,喜庆,看着就热闹。”
王桃枝内心翻白眼。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
我给你讲困难,能找到足够的布料不容易,你反而提上要求了。
王桃枝坐在沙发上也闲不下来,拿着几块细软的布料在缝小鞋子,底面厚厚的,如此即使何延诺学走路时穿也不会伤到脚。
何瑞雪去屋子里看望三嫂回来,就听见婆媳俩在议论院里的事。
“你说老陈是不是看上谭妹子,这两天他们两家都在一块吃饭,感情处得还不错。”
老陈是院里新搬来陈家的男主人,陈来顺,前几年妻子因为脑梗去世,独自带着两个儿子生活,大的都快成年了,小的才七八岁。
他如今在厂里的澡堂上班,是一名理发员,负责理发修面。
听说早年是个剃头匠,跟着师父挑着剃头担子走街串巷。
四几年的时候逃荒过来,从前一家人都挤在一间小屋里,大通铺,翻个身都能挤到对方。
见大儿子快到年龄准备结婚,陈来顺才下定决心拿出多年的存款打算买两间房,正好赶上周二丫急着出手。
磨了整整三天,又有李有路从中协调,双方才商量出了差强人意的价格。
王桃枝眨了眨眼,“不能吧,老陈都多大了,又显老,面相上看着能当谭薇的爸,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邮局的人经常站在门口喊人来收信,都是来自各大报社的,还有稿费的汇款单。
于是大家便都知道谭薇是拿笔杆子的,屡次能在报纸刊登文章,对她无疑多了几分敬畏。
赵梅丫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可不管她有没有文化,“年纪大一点怎么了,谭薇也不是黄花大闺女,底下还有俩闺女呢,他俩凑一对,正好都能儿女双全,多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