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他的人当然不是好东西,只是看得他长得好,大户人家会喜欢,好吃好喝供了他几天,后来人贩子家里莫名着火,一家几口唯独他逃了出来,嗓子也被烟熏坏了,好几年都没法说话。
别人都当他是哑巴,好心的给他口饭吃,坏心的拳打脚踢把他赶走。
他运气总是不好,只要赚点钱和吃的大概率会被人抢走,好不容易找的容身之处不出半月要么被人霸占要么倒塌。
渐渐地,有人发现他的古怪,骂他是天煞孤星,一旦过得不如意就会拿他撒气,往他身上扔石头,逼着他吃土块……
“难怪,难怪你会厌恶指责苗女的人。”
因为他们的经历都是相似的,他的存在仿佛就带着原罪,别人不管真假,只想要有个发泄途径,任他怎么辩解都是无用的。
六岁时,江衍序遇到了自己的师父,随着他去了山上,日子才好过起来。
师父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画符布阵,教他如何镇压和消耗身上的厄运,对他是很疼爱的。
但师父也不太靠谱,不事生产,美其名曰培养弟子,让他一个六岁的孩子从小打水做饭,扫地擦洗。
他经常外出好几天又忘记准备食材,导致他饥一顿饱一顿,所以江衍序没两年就学会了怎么布置陷阱,靠着野味和野菜补充营养,长成了如今的大高个儿。
脱俗
说起往事,江衍序的语气是轻快的,不耿耿于怀糟糕的坏事,也没有沉溺过去的好事。
何瑞雪猜想,他如今洒脱不羁的性子是多方造就的,毕竟都这么倒霉了,要是不过得随性一点,总是自怨自艾受困于心,才真叫看不见前路。
江衍序挑眉,说来挺可笑的,老天厌弃他,却只针对他身边人,似乎非要让他尝尝注定一生孤独无依的滋味。
而他本人,却往往能从灾祸和危难中脱身,精神上的折磨更多一些。
他不明白,老天既然觉得他是威胁,为什么不干脆利落地除掉他,反而钝刀子割肉日复一日消磨他的心力,就不怕日后遗祸无穷吗?
还是存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如同猫把玩着老鼠,觉得他无论如何都无力伤害到祂呢?
世变如轮,无暂停也;人心如陂,无少平也。
没有东西是永恒的,况且他已经找到时移世换的根源。
方外之人啊,超出当世规则之外,能做的事要比他师父都多得多。
他可要好好保护这株幼苗,帮助她一步一步成长参天大树,就能借此打破身上的桎梏。
何瑞雪被他的视线锁定,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快又被他嘴角的一抹笑意吸引。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险些被迷得找不到北。
想起他说的小时候的事,她感同身受般气愤地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哪生活吗?当初欺负过你的人有没有得到报应,要是没有,我去帮你给他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