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太公无奈地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对曾婆子说:“事?已至此,还是把大有媳妇叫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人群背后响起:“为了逼我?现身,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缓缓走来。
来人正是董芸。
今日匆忙,没来得及扮丑,一袭米黄色衣裳,暗红色的裙子,虽简约朴素,却难掩风姿卓绝的气质。
刀疤男等人看呆了眼,其中一人更是冷笑一声:“那姓向说此女堪比仙女,果真不假,简直是尤物啊。”
村民?闻言,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转头朝向家人的方向望去,向婆子自然也是来看热闹的,听到那人那么?说,便知不妙,刚要开溜,却被身后一人扑倒在地。
曾婆子顾不得刚刚被踹了那一脚,扑上去就挠向婆子的脸。
向婆子本?就心虚,躲闪不及,被挠得满脸是血。她只得哭哭啼啼地辩解:“你儿?媳的事?又不是我?说的,是我?大孙子说的,与我?何干?”
曾婆子骂道?:“都是你们家的种!都是你们姓向的!黑心眼、断子绝孙的一家子!不得好死——”
骂着?又去寻向大郎的母亲周氏,故技重施,可她哪里打得过年轻的周氏,两下就被按倒在地,熊氏等人见状,赶忙去把周氏拉开,将人扶到一边。
被那刀疤提在半空的芙宝见到母亲到来,小?嘴一扁便哭着?喊了一声娘,泪珠子也从脸上落下来,看得众人心疼不已。
董芸脸上神情?不变,走上前去,冲着?那刀疤道?:“把孩子给我?吧。”
刀疤见到如此美人,也舍不得凶狠,迟疑了一下。
董芸道?:“我?都在这里了,还能跑上哪儿?去,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我?就是插翅也难飞,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安心?”
汉子和?旁边的管事?对视了一眼,才?将孩子递给了她。
董芸把芙宝接过来,亲了亲她小?脸,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抚两声,小?姑娘这才?止了眼泪乖乖地窝在她的怀里。
这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举手?投足皆是风韵,颇有一种家妻既视感,在场众多男人皆看直了眼,谁人不希望自己家宅中有这么?一位温柔又大气的女子,掌管家宅,抚慰身心。
董芸很少在村子里露面?,本?村人都少见,如今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目睹真颜,又是这般不卑不亢的模样,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传言说曾家那个寡妇如何好,当真是所言不虚。
而人群中的刘有铁更是看直了眼。
前些日子在村子找人帮忙探了一下董芸的意思,想着?她若是同意了,再过这两月就上门?提亲,没想到却被拒了回来,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今日见到董芸这般风采,一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董芸安抚好芙宝,将她交给了身后的熊氏,这才?出声道?:“我?要看欠条。”
听到这冷淡的声音,那管事?等人这才?从眼前一幕抽离,冷哼一声,将欠条递了过去。
董芸接过欠条,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说道?:“这欠条不是我?小?叔子写的。”
管事?冷笑:“他不写,可这手?印确确实实是他的呀!你不信可以去比对。”
董芸:“他现在被你们打得不省人事?,你们就是拿个一万两的欠条来不也是随随便便印上去?”
管事?抱着?胳膊望天:“反正白纸黑字又有欠条,我?们不过是按规章办事?。”
“那我?要等小?叔子醒了,和?他对过才?能确定这是真是假。”
董芸就算有银子,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拿出来。
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可谓是势在必得,倘若这次轻易拿钱打发,他们再次卷土重来又要如何应对?这次是二百两,下次就会变成两千两,甚至两万两,或者还会改变其他策略,到时?候反倒会更加让人措手?不及,所以第一次,就必须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而且,她在等梨花。
结合近期那傻姑娘的表现,她既然有能耐参与到金凤楼那件事?里边去,董芸认为她必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就算没有,也能把这趟子水搅浑,至少这群人下次还想打自己的主意,也会有所忌惮。
那管事?和?刀疤脸一听,就知道?事?情?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了,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管事?还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来逼迫董芸就范:“白纸黑字,有欠条有手?印,有你们这边的人证,又有我?们的人证,就算他醒来,也一样要还钱。”
董芸眯了眯眼,道?:“我?们的人证?那两位童生老爷到底是谁的人?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吧?这一切均是你们一面?之词,如何能让人信服?”
一番谈吐,如此犀利,又不卑不亢,更是面?无畏惧之色,这样的女人岂是一般的乡村野妇,刀疤更是心痒难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拿水来,把他给泼醒!”
曾婆子倒是不想让人这么?折腾她儿?子,可现在的场面?又岂是她所能左右的。
手?下人立即进屋,舀了一桶水,就这么?朝着?曾广进身上浇去。
曾广进这才?幽幽转醒,见到周边围了这么?多人,脑子懵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上痛意传来,这才?想起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强撑着?坐起身,艰难转头望着?周边,目光触及之处皆是自己的众乡亲,心中顿时?一阵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