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视线内,祁乾垂下的眼睫湿漉漉地?粘在?一起,眼尾处像是开了闸,源源不断的眼泪落下来,顺着脸颊又滑入两人交缠的唇间。
为?什么?
为?什么要哭?
无数的想法再次冲击她?的大脑,最终全部化为?了……好咸。
祁乾顺着?下巴往下,一路吻向她的脖颈,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腰带,复杂繁琐的衣裙在指尖缠绕下一件件地落地。
凛冬的寒气顺着?脚踝蔓延至全?身,激得她不可避免地哆嗦了下,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贴,等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天旋地转。
藤紫色的床幔在视线内层层飘落,笼罩着?狭小的床铺。
“怀瑜……怀瑜……”男人?一遍遍地低喃着?她的名字,似乎在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而不是梦里那般虚幻又缥缈。
孟怀瑜失神地望着?摇摇晃晃的床幔,指骨揪着?床单,越来?越用力。
翻涌的淤泥渐渐沉入湖底,涟漪在表面一圈圈地泛开,继而变得平静,偶尔水花窜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大雪连着?下了四五日,积雪一层叠着?一层,宛若厚重的雪白棉花无边无沿地覆盖地面,目光所及,处处都是银白。
来?不及堆积起来?的雪包潦草地积在街道两侧,道路上的积雪则被踩得严严实实,偶有车辆驶过便?再多两道胎痕。
宸王府的迎亲马车在众多百姓的围观下,停在教坊门口足足两日。
孟怀瑜早已不在教坊,交不出新娘子,宸王在府内大发雷霆,派兵里三圈外三圈将?教坊围了起来?。
所有舞姬和小厮不得踏出教坊半步。
又是三日,京州教坊被勒令关门,遣散所有舞姬,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谢承安都被罢了职。
短短数十日,平静已久的京州宛若一盆刚烧开的水,滚烫的开水从天而降,乱作一团。
西厢房。
孟萝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表情似见了鬼般,难看到极点。
“这又是在干什么呀。”
她无语地抬了抬手,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滑落到小臂,金灿灿地贴着?皮肤,亮得晃眼,然而金镯子还连着?一条同色链子。
链子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屋里回荡。
一模一样?的配置,脚踝处还有。
像拴狗一样?把她拴在床上。
“不是,祁乾有病吧。”她遽然坐起来?,扯着?腿和手腕上的链子,拽在手心里用力地拉了拉,更气了,“又是下药又是搞链子,他两只耳朵中间夹着?的是什么东西,鲱鱼罐头吗。”
“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臭毛病,气死我了。”
孟萝时在古代世界待了一天半,从无聊的开始数自己有多少根头发,到床榻角落里的灰层扣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