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呻吟在静寂的房内响起,太阳彻底落山后?,屋内的光线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寒风拍打着窗户,偶尔会有一团团橘光从外面路过,伴着脚步声,时远时近。
孟萝时呆呆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屁股被冻得发?麻,后?背的汗随着时间流逝变冷,冻得骨头疼。
大脑在此刻异常清醒。
“殿下失控后?,性格变得暴戾狂躁,一点不顺心便是满屋的人命,唯有皇后?娘娘的话尚且能听?进去一两?分。”
“姑娘进宫待在殿下身边想来?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兴许失控能有所缓解。”
容阙的话语一点点在脑内回响,若是她没记错,祁乾失控很大的原因,是皇后?常年给他喂不知名?的汤药。
日复一日。
祁乾喝了起码有二?十多年。
这?种汤药怀瑜幼时也喝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孟家的厨房,又入了怀瑜的肚子。
自此她的身体像被戳了几个大洞,精气神从这?些洞里掉了出去,体质一落千丈,一夜的工夫从活泼好动的皮孩子变成了弱如?扶病的病秧子。
孟将?军四处寻医,试图找出根治的方法,但大夫皆是摇头叹气,留下一句用?药材吊着,无性命之忧的话。
可后?来?,孟家倒了。
浸泡在昂贵药材里的怀瑜失去了唯一续命的法子。
孟萝时轻抬眼皮,望着黑漆漆的床铺,如?果怀瑜活不过永康三十一年,那祁乾呢。
常年喝汤药的后?果……只是失控吗?
西厢房的位置着实偏僻,连月光都漫不进分毫,屋内漆黑到瞧不见任何?一点物件,仿若置身无边无际的深渊,唯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提醒着屋内的人还在现世。
孟萝时记不清自己抱着桌脚何?时睡着,容阙带着宫女进屋喊她起床时,她裹着被子躺在床铺上,睡得深沉。
冬日的阳光温暖,泛着金色的光晕,止步于西厢房的屋檐下。
空气中的土腥味似乎淡了很多,孟萝时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张着手任由宫女帮她更换新?的衣裙。
“话?本?子放在梳妆柜底下的抽屉里,姑娘若是看完了知会奴婢一声,奴婢再去买新?的。”容阙说完后,怕孟萝时不清楚位置,用指骨轻敲了两下。
孟萝时顺着声音瞧了一眼,兴致缺缺道:“嗯,我?知道了。”
洗漱后,又有数十位宫女端着盘子,依次将餐盘摆放上桌,食物的香味顷刻间溢满屋内。
容阙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贴心地介绍了一番桌上的早膳。
“这些是殿下今早特意吩咐御膳房掐着时辰做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比如这道乌骨鸡人参粥是用百年人参水熬煮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