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瑜把信纸丢给她,嗓音轻轻柔柔:“你记性挺好的,装疯的时候怎么记混了,我记得顶替我位置的舞姬不?是你。”
“虽然记不?清她的名字,但依你方才?所言,应该被祁乾杀了。”
田语兰抓住飘飘荡荡的信纸,两下揉成球,爬起来冲到火烛边烧了个干净,散落在?烛台四周的灰,证明这封信短暂地存在?过。
孟怀瑜看着她烧完信纸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轻笑?出声:“你烧的那封是我临摹的。”
田语兰倏然转头,目光死死盯着孟怀瑜。
后者微笑?着摊开?手掌,无辜道:“你烧前没有问?。”
“你想怎样。”田语兰冷声道,“不?过一封信,即使你拿出去说是我写的,别?人也不?一定会信。”
孟怀瑜淡然地从袖子又取出一模一样的信纸,在?她面前抖开?,香味再次浮现,她把凳子扶起来,坐在?上面,温柔道:“薛才?人……不?,现在?应该唤薛妃娘娘,你猜她信不?信。”
“曾经翻墙也要互通信件的好友,如?今她已然升妃,怎地不?把你一道带走。”
田语兰的脸色逐渐难看,孟怀瑜视线下挪,停在?她抠着桌子的手上,指甲几乎陷进木屑里,边缘泛着红,似乎出血了。
她咬牙切齿道:“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你这么好心,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又为何不?带着京州外坊的舞姬一道得道升天,来这里放什么狗屁。”
孟怀瑜认同地点头:“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同殿下提的。”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田语兰:“…………”
“我这里有一颗药,你帮我喂给陛下,事后我将信件还给你。”孟怀瑜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罐子,递到她面前。
罐子小巧且精致,赫然就是先前从祁乾那里得到的放有控制情绪药丸的罐子。
田语兰看向她手心里的纯黑罐子,仿佛在?看不?祥之物?。
“我没疯也不?傻。”
“哦。”孟怀瑜不?以为意道,“你方才?像冷宫里疯了很多年的妃子。”
她站起身把罐子放到床边的矮桌上,缓慢道:“没关系,你有整整一个晚上考虑这件事。”
田语兰两步冲到床边,抓起黑罐重重地扔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道:“滚出去,我死都不?会帮你,你们这种人,只会利用我们,把我们当成低贱的奴隶,还想让我们卖命,想都别?想。”
罐子摔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却没碎开?,连一丝一毫的裂纹都没有。
孟怀瑜垂眸看着它咕噜噜地滚到桌子底下,随后隐在?阴暗里,消失在?视线内:“你也可以不?去,左右今夜我来找你,只为了这一件事情。”
田语兰重新?缩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听不?见一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