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妄为产生的后果,你们若是?自认为承担得起,那尽管玩,用不着来提醒旁人。”
“毕竟小孩囔囔着要拉屎,很可能已经拉了一裤兜。”他摊开手,无奈至极,“我嫌脏。”
祁乾眼眶泛着微红,眸色幽深,像是?盛怒的豹子碍于某种原因?死死压制,戾气无处可泄,以至于瞧着些许骇人。
“皇叔既嫌脏,又何必横插一脚,惹满身腥。”
两人的身量相差无几,屏风后的光线本?就暗,相持不下的两人挡住了仅剩的阳光,无形的风暴席卷,在暗处较劲。
孟萝时?撑着床架,仰头?看了两人片刻:“陛下知道你们在这里探讨他的帝国快亡了,并?且如何瓜分这件事吗?”
祁乾:“…………”
宸王:“…………”
房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在散架的边缘摇晃。
宸王走后,屋里仿佛被按了静音,嬷嬷轻手轻脚地将先?前准备的温水端进来,在安静到令人窒息的氛围里把水盆放在宸王先?前坐过的椅子上。
嬷嬷小心翼翼地瞄着两人的脸色,心里一阵嘀咕,但又想起宸王的嘱咐,战战兢兢道:“姑娘身上的血,老奴帮姑娘擦拭一二吧。”
孟萝时?依旧跪在床上,思?绪紊乱得厉害,她想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剧情脱了轨。
东漠的骑兵虎视眈眈地垂涎着中原的肥地,就等着里应外合将觊觎多年的肉尽数吞下,皇帝为何还要让祁乾和黛丝提成婚。
是?怕祁国亡得不够慢吗?
得不到回应的嬷嬷举着沾湿的布巾,无措又尴尬:“姑娘?”
“东西放下,人出?去。”祁乾忽然开口。
嬷嬷头?也?不敢抬,低声应道:“是?。”
祁乾拿过挂在盆边的布巾重新放进水里全部浸湿再拧干,递到孟萝时?面前,嗓音低沉:“把脸上的脂粉和血擦干净。”
沉浸在思?绪里的孟萝时?猛地回神,眼底的困惑化开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呆,纳闷道:“你爹疯了吗,他晚上真的能睡得着觉吗。”
祁乾轻蹙了下眉,少女的肤色本?就白皙,为了掩盖气色又扑了层脂粉,苍白得近乎像从地里爬起来的尸体。
配上眉骨凝固的血渍,诡异到让人心生胆寒。
“你又不是?海边的渔民,管他睡不睡觉。”他坐到床沿边上,将布巾罩住她的脸,不遗余力地揉搓着,像擦拭着一块陈年污渍。
孟萝时?疼得往后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字眼:“唔,痛,泥松开。”
祁乾生出?了几分不耐烦,将布巾翻了面,按着她的后脑勺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直到脸通红泛着几缕红血丝才罢休。
“好了,干净了。”
孟萝时?捂着刺痛的脸,退离他三?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