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太明白,来都来了,打个招呼也没什么吧?
时凛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忽然抬手按住眉心,低低笑了一声。
他果然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停下,我要下车。”
启动的车子又重新停下,时凛抬脚走了下去。
“阿凛!”雀跃的女声骤然响起,站在不远处的女人一脸惊喜地看着他,走了过来。
“你也在东林市?真是好巧!我刚好到永兴高中来实习一段时间……”女人热情地打招呼,视线落在时凛脸上,难掩欣赏和欢喜。
时凛脚步一顿,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车子驶入了车流,渐行渐远。
——
车上,夏彦斌犹豫了一下,“新颜小姐,刚刚我好像看到四少了。”
贺新颜刚刚才把挡板降下,闻言回头看过去。
许景阳:“对啊,还真是他。他身边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好像两人有点情况?”
他说完,顿时有点幸灾乐祸,这个姓时的再怎么清冷如谪仙,但凡不守男德,那就是下头男,贺新颜肯定看不上!
贺新颜看着站在时凛身边的女人,两人年纪相仿,女人穿着大风衣,气质端庄,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大小姐。
“我听说时凛在帝都风评不好,不仅因为他没有继承权,更因为他从来不搭理任何人,男的女的都不爱搭理,太冷淡了,那些豪门大小姐哪里忍得了?这一位却跟他关系很熟稔的样子。”
许景阳转过头冲贺新颜眨了眨眼睛,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贺新颜:“……”
“你想多了。”贺新颜满头黑线,车子转了一个弯,那边的情形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许景阳:“我才没想多,事实胜于雄辩!”
贺新颜忍住心里打人的冲动,“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景阳怔了一下,旋即一脸惊喜,“对对对,跟你没有关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他巴不得时凛早早出局,对方的存在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很大的威胁。
——
骆明薇挂了电话以后,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手心里的核桃微雕努力平复情绪。
她最近几天常常会陷入情绪低潮里,明明知道自己要挣扎出泥泞,蓁蓁还在等着她。
可她同时又很沮丧,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
病成这个样子,消瘦、干枯、跟社会严重脱节,偶尔发病甚至会伤人伤己,又哪里有能力去保护蓁蓁?
她有太多的不确定,从拿到核桃微雕时的惊喜过后,每往前一步,都有太多的犹豫和自我怀疑。
这通电话,又仿佛在她灰败的情绪里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虽然贺新颜什么都没说,她却感觉得到,对方不动声色的包容和接纳;一如对方悄无声息地把这枚核桃微雕送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