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荷嫁入东阳侯家,虽不是宗妇,但多少不喜欢与这些穷酸亲戚走得太近。
怕丢了自己在东阳侯家的脸,也怕被打秋风,又比不过几个妯娌的娘家。
不过近来听闻周才人有了身孕,那可就不一样了。
族里都争着,要去周才人娘家走动了。
再加上有秦柳瑟这样抛橄榄枝,这周才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周荷笑着说,“今日进宫,正想也来拜见一下周才人,不过周才人现今有了身子,也不知方不方便到这宴席来,不知能不能说上话。”
秦柳瑟笑道,“周才人当是来的,现在还早,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会来了。”
这边和周荷说着话,那边沈淇也瞅着秦柳瑟笑道,“臣妇先前都听人说这秦昭仪是一等一的美貌,今日头一次见着,我道是这世上,真找不出比秦昭仪还要标致好看的人儿了。”
这话虽是恭维,但秦柳瑟一时之间,还真分不清,沈淇说这话,是在夸自己还是贬自己。
说她貌美自然是夸,但是这种夸赞的语调,用在替永嘉帝办事的人头上,却是不一定受用的。
假若现如今她是皇后,定是没人敢这样夸她。
对这类正头的人,真正的夸奖是端庄聪慧、会操持后宫,而绝不是要靠外貌的。
所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不过秦柳瑟心里也看得开,现在她虽操持着琐事,但到底还是妃嫔侍妾,没有正头的名头。
夸一个侍妾貌美,倒也是合理。
毕竟,她不就是靠这一项得的恩宠吗。
所以,虽然旁边的石秋芜听出不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光,担忧着看着沈淇和秦柳瑟,似乎是担心秦柳瑟会摆脸色。
没想到秦柳瑟却只是笑笑,言语间,没有一点被冒犯的不悦感。
秦柳瑟一边与这几人说着话,一边时不时余光眼角往别处看去。
不是分神,而是这活儿其实很不好干,还得兼顾四方,照顾到别人。
一时间往右前方门口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位有些眼熟的命妇走来,穿着猪肝红色的宫袍,梳着飞天髻,走路,也有些张扬。
老姑姑在秦柳瑟耳边低声说,“这是东宫太后的表侄女儿,与昭仪家中也是有亲的,现如今嫁了……”
秦柳瑟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这是秦家和东太后娘家的共同亲戚,指不定就是通过这层关系,攀来攀去,她和秦怀瑾才得喊东太后亲戚。
“烟表姐,你来了。”秦柳瑟热情的打招呼。
庄烟瞅了秦柳瑟一眼,笑着朝她福了福,道,“请秦昭仪安。”
秦柳瑟要是没看出她的不情不愿,那真是白长了这双眼睛了。
却说庄烟确实不待见秦柳瑟,性子又昂扬,所以便没彻底掩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