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被吓到吗?”
辇车上,楚君羡将黎忧轻轻揽在怀里,柔声问道。
黎忧指尖摩挲着他锦袍上繁复的五爪金龙刺绣,“殿下怎么越来越把我当成个易碎的瓷器呢?”
她又不是第一次见他杀人的。
至于乌牧尔想攻击她?
她抬眸,笑意流转,“我知道的,你不会让我受伤的。”
所以,当时黎忧从容地坐着,连眉毛都没挑一下的。
楚君羡垂首凝视着她的笑颜,心中一片柔软,“孤总想着,应该再多保护你一些。”
只有失去过,才会明白失而复得有多欣喜,又有多惶恐,时刻都在害怕又一次失去。
楚君羡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可他又明白,妻子不是宠物,哪儿能禁锢起来?
他的太子妃,他的忧忧理应光芒万丈,接受万民朝拜。
黎忧脸颊微烫,眉眼含笑,“那以后,我就多陪在夫君身边,你时刻都能看到我了。”
楚君羡眸色温柔,“好。”
“对了,夫君,北元真会割让多伦草原吗?”
“不会。”
“???”
不会,那你还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
要不是黎忧清楚,楚君羡确实暂时没打算打到北元王庭去,就要跟皇帝他们一样的想法,他真的要不管不顾灭掉北元了。
楚君羡薄唇微勾,“太子妃看不清孤的心?”
黎忧:“……”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他们是在谈正事吧?
糟糕,太子殿下好像越来越会了!
黎忧稳了稳,不被男人的美色勾引,“殿下是想让北元急,越急他们才会拿出更多的筹码来赎回多伦草原,是不是?”
在谈判桌上,最忌急切,也最忌露出底牌。
如今大周军队势如破竹,反观北元,连丢两城,北元皇的神话被打破,士气低迷。
加之楚君羡灭鞑靼王权的时间并不久远,被这位杀神太子支配的记忆再次涌上来。
北元各部落肯定人心惶惶,丧失斗志。
这时候,主和的人肯定狠狠地压过主战的。
北元皇就算再有手段和野心,也没办法跟绝大部分的部落唱反调。
甚至就连他们自己兀良哈皇族都不会赞同他继续跟楚君羡打的。
孤木难支,北元皇除了给大周低头,给楚君羡低头,没别的选择。
而唯一清楚太子殿下不会全力进攻北元的只有乌梁尔。
但他敢说出去吗?
除非他想永远留在大周。
可成为北元皇帝已经成了乌梁尔的执念了。
所以,他只能受制于楚君羡。
楚君羡知道她向来聪慧,只不过小姑娘就喜欢藏拙,以致于满京城都只当她是端庄贤惠、恪守本分的太子妃。
跟闻贵妃那种牝鸡司晨的妖妃是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