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意思是,这是虚报?”汇报人谦卑躬身,小心询问。
刘公公摆摆手:“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能放过。据李不屈所说,姜慈身患怪病,若必须服药,那也不奇怪。宝库之中确实找到了几个保存很好的珍稀药物……这样,近些日子叫下面的人警醒点,在宝库之中设下陷阱,真有人来,便叫他有来无回。”
“属下等必定兢兢业业,抓出可疑之人!”
“倒也不必如此严阵以待,按照规矩来就是。不要光顾着宝库之事,而忽略了旁的巡逻值守。”
刘公公低头翻阅,语气平静,带着一点关切的温柔,抬脸冁然一笑,姱容修态,霞姿月韵,令人见之心折:“再歇十日,我等便可以回京述职。在那之前,一切平稳、身心安健比什么都强。下去吧。”
“是!”汇报人面上一热,心中感动不已,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等人离去,刘公公脸上笑意淡下去,轻轻叹了口气:“这样麻烦的事情,何时能够结束?无聊,无聊至极……真想杀人啊。不行,要忍耐,只有忍耐才能更长久……”
刘公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手指用力揉捏着鼻梁与太阳穴,用力到指甲陷入自己雪白的皮肉之中,撕裂的皮肤渗出猩红的血迹,缓缓流淌下来,凄艳而美丽。
……
姜晞安静地蜷曲在房梁上。
一根根横梁,一个个狭窄的空隙,屋子内部已经成为姜晞的地盘,他如一条蟒蛇,肌肉隆起,身形轻挪,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滑动。
他突然感到熟悉的安心——在被姜慈带出来之后,姜晞便一直像今日这般,在圣教的各个屋檐下活动,悄无声息地窥探着下方人们的生活。
只是现在,走在下面的人不再是圣教中人,而是朝廷的人。
令行禁止的朝廷精英,比起圣教那些乌合之众敏锐得多,但姜晞的武功已经非昔日可比,潜行在暗处时,如一抹地狱里逃窜至人间的幽魂,只要他愿意,无人能够察觉他的踪迹。
几乎在拜访了林神医之后,姜晞马不停蹄地赶往圣教,如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探查,默默收集情报。
此刻,他正隐匿在长烟楼中,静静注视下方几个地位不低的朝廷武人,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入姜晞的双耳之中。
“刘公公最近瞧着吃得少了些,真叫人担心……”
“嘿,你先前不是还说,讨厌被一个没根的阉人指挥么?怎么现在又关心起刘公公了?”
“胡说八道!我只是怕来了个不懂行的人,瞎指挥害了弟兄们的性命,又不是针对刘公公——人家好得很!做事稳妥,脾气温良,相貌出众,跟他说两句话,我的魂儿都要飞了。”
“噤声!你脑子里想什么腌臜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