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令仪则温柔的笑了笑,道了一句:“好,都听我们阿芙的。”说着便吩咐下人把那些糕果点心都拿下来,分发给了破庙里住的乞丐们。
后来再与温老夫人见面时,她想起那个小女娃,便顺嘴问了一句,哪知却听到沈令仪已经去世的消息,而那小女娃,也被送回了她外祖家。
她记得当时还为此惋惜过。
后来温芙嫁进来后,她才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这也是为什么她平日里会在长公主和王氏以及裴愉欺负她时护着她的原因
她平日里虽甚少见温芙,可每次见到这位孙媳妇,她都会观察温芙的言行举止,处事作风,时间长了,她就知道,当初那个小女娃并没有长歪。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风雨没经过她的眼光一向毒辣,看人很准,她能看得出来,这孩子心性善良,绝非阴险狠毒之人。
之前嫁过来的事,想必也是她父亲所为,与她无关,若不然,这么久以来,她就不会是这种安静大度的样子,而是该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独占她这个孙儿才是。
光是想到她儿时的孝心和善心,她就愿意给她个自证的机会,只希望她不会令自己失望才好。
见老太太护着温芙,裴愉瞬间回想起平日里祖母也曾好几次为了温芙斥责过她,她顿时不服气道:“祖母,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儿,您为何要偏心她这个外人……”
此时,成国公也忍不住厉声道:“还不快住嘴!你祖母说得没错,此事尚得先查问清楚再说,我知你是为了你阿娘,可也不该事情没确认清楚之前就出手打人,你一个姑娘家家,这般言行若传了出去,往后该怎么嫁人”
方才听那婆子说是从温芙房里搜出来的“扎小人”时,他也十分震惊,可镇定下来后,联系儿媳平日安静本分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太像是她会干的事。
他虽然也很担忧妻子的安危,可他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不愿意就这么随意给人定了罪。高门大户里肮脏陷害人的事他自幼见过不少,因而他愿意给温芙一个为自己辩驳的机会。若她是冤枉的,查明此事才不至于让她承受诬陷,也不至于让背后凶手逍遥法外。而若真的是她做的,届时再处罚她也不迟。
“我……”裴愉见对自己一向宽容的父亲也这么说,她心里虽还是不服气,却也是不敢再造次了,只是擦了擦眼泪,退到了一旁恨恨的盯着温芙瞧。
裴珩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妻,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抿着唇,不说话。
他也实在不愿相信,那个温婉柔静,一向乖巧懂事的妻子会去诅咒他的母亲。
负手而立的裴珩,心下沉了下来。
他紧绷着脸,看着她道:“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温芙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对上了他的冷峻目光,默了几瞬,才开口道:“望诸位明鉴,这位嬷嬷说是在我卧房之中找到的,可大家仔细想想,如今全府上下皆知我与世子同起同睡,日日住在一块儿,若我有心要做这诅咒婆母之事,怎还会把东西轻易放在房中那岂不是很容易就被世子看到了还有,我想请问嬷嬷,与你一同去我房中搜寻的可都有谁当时在场的又都有哪些人如何能确保不是有人临时放进去栽赃于我的呢”
老夫人面色微缓,同那婆子道:“你只管如实回答,不可撒谎。”
那婆子认真回想了一下,跪下道:“这……其他的老奴也不清楚,不过,当时在场的,除了身后这三个与我一同前去搜寻的丫鬟,还有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是世子夫人您自己屋里的人。”
温芙心里沉了沉,问:“哪个婆子”
那婆子答:“是您的陪嫁嬷嬷,桂嬷嬷,当时她正好也在那儿。”
温芙眼角微跳,突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张雪儿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而裴珩在听到那婆子的话后,心下不禁又沉了几分。
他压了压唇角,转头沉声吩咐松青道:“你亲自过去将那三人都叫过来问话,此事总要弄清楚。”
松青应了一声“是”,而后便快步跑去提人。
不多时,银蝶和蕊珠两个丫鬟,还有桂嬷嬷就被带了过来。
蕊珠眼神怯怯的,小心翼翼的打量屋内众人,银蝶攥着手,也有些紧张,然她隐藏得好,面上看不出什么,倒是桂嬷嬷,身处这场面,竟一点也不见胆怯与害怕,反而一副迫不及待要答话的模样。
裴珩眼神锐利的扫过她们,问道:“知道叫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吗”
桂嬷嬷抢话道:“知道,为着我们姑娘被搜出“扎小人”物件儿的事!”
裴珩目光微顿,又问:“你们平日伺候夫人,可有瞧见过她拿出此物来”他犹豫了下,继续道:“或者你们可有什么要替夫人解释的你们若是知道什么,尽管如实说来,不可撒谎,若是日后让我发现你们今日做伪证……”他目光隐隐露出杀气,扫了三人一眼,道:“别怪我不留你们性命!”
银蝶和蕊珠被他的话震摄住,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