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老房子,就是木头搭起来的一间破房子,这个时候奶奶应该睡了。
我轻声喊了一声。
木门发出咯哒的声音,奶奶点着煤油灯,“月月来了。”
我忍不住哭出来。
奶奶知道,我又被打了。
她叹息一声,招呼我进去。
房间里四面透风,木板搭起来的床坐下时出一声响。
奶奶兑了盐水给我涂伤口。
奶奶的怀里总是热乎乎的,她一边拍我的后背,一边给我讲外婆吃手指的故事。
这个故事我听了好多遍。
她说,吃麻花一样,咯吱咯吱的。
我挡不住困意,来不及问麻花是什么。
寒风凛冽,这间小小的房子是我的避风港。
冬天的黑夜无尽的长,冬天也是。
楼心月(2)
小河里的冰变成了水,洗衣服的时候冷的刺骨,我的手冻成了萝卜,口子都裂开了,等到夏天又神奇的消失了。
但是冬天会再长出来。
柳河村的夏天不热,我偶尔会躲到荫蔽的山坡上偷会儿懒,但是蝉鸣声很恼人,听得人心烦。
我像往常一样背着背篓去割猪草,背篓还装满,我听到很多吵吵嚷嚷的声音。
下面很多人往一个地方跑,我听到他们说,大城市来的,来搞资助的。
什么资助?
越来越多的人往村委会跑,她有些好奇,背上背篓,手里拿着镰刀一起去了。
坝子里有很多人,我感觉村里的人都在这儿。
突然,耳朵被拧了,接着就听到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死丫头,跑哪去了,免费的东西都赶不上趟,拿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看到一辆很漂亮的车开到坝子里,还有一辆很大的车。
大家都让出一条路出来,车门打开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长得像电视里的人下了车,和村长他们握了手。
接着他又打开后座的车,抱出来一个女孩儿,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生,穿着公主裙,精致的像电视上的娃娃。
她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似乎是没睡醒,揉了揉眼睛,男人帮她挡住太阳。
那个就是来捐助柳河村的男人,大家排着队领物资,到我时。
村长说,“张家那个小姑娘吧,把背篓里的草倒出来,这放不进去。”
我摇摇头,“我可以抱回去。”
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戳我的脑袋,“死丫头,先把东西拿回去,别让许总等久了。”
我讷讷的,看着站在许总旁边的那个女孩儿,穿着漂亮的裙子,小鹿一样的眼睛,长得好像一个小蛋糕,她朝我眨眨眼还对我笑。
我呢?穿着断了一截的拖鞋,衣服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了,甚至头发都是枯黄的。
许总朝我和蔼的笑了笑,“没事,你也可以背回去,待会儿再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妈妈嫌恶的瞪了我一眼,“没事,她就是一根筋,别让你们久等了,一下拿回去。”
说着,她强硬的将我肩膀上的背篓扯下来,将背篓里的草倒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