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顾自’,绝不是那种一方面?穿着袒胸露背、勒b敞腹的怪异卖肉装,一方面?标榜‘我高兴’‘我又?没给你看’‘你看我一眼就?是你耍流氓’的迷之嘴硬,她是真的不需要用某些矜奇立异的高光细节、或者露出身体上的重点部位来抓别人眼球、博别人关注。
她美得坦然。虽然从头到脚一身都是很正常的款式,既不袒胸也?不露臀,但精致全在设计和细节里。富有质感、更有韵味,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她的头上撑着一把超大的黑伞,由站在她身后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撑着。而?她,只?是盈盈一站,周身散发的就?是极其充裕的物质条件所堆砌出的人间?富贵花的从容气?质。
除了祁成那位某1物流公司的富二代未婚妻,不做他?人之想。
阮念心下就?像自行车被卡断的链条,登时慌乱作一团。
因?为担心人身安全,她也?不敢离校门口?太远。一直站在原地,同时把眼神乱瞟的,就?好似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用最无?辜的姿态。
直到街对面?的女孩子?主动走过来,叫了她一声,“你好。”
阮念这时才恍若发现,愣愣问了一句,“是你找我吗?有什么事吗?”
她竭力冷静,表现出气?势。可归根结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应届高三毕业生。在一个原本就?比她大着几岁、同时还在欧洲留学、家里又?是顶尖的富豪、开着几百万的跑车、出门都有保镖打伞,这样的女孩子?面?前,她能表现出来的气?势实在不多。
这事情?太狗血了。阮念想令自己信服,她并不是小三。她跟祁成一没有承诺,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迄今为止,她也?从没答应过‘做他?女朋友’或者同意跟他?交往。
但虽然这样理直气?壮地想着,她却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形象,就?是小学教科书上,那个捂着自己耳朵偷盗别人家门铃的丑陋家伙。
一模一样。
对面?的这个女孩子?,就?是祁成大张旗鼓、昭告天下的未婚妻。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上过热搜的。那次,她在网上搜物理答案,就?看到了。
眼下,人家上门兴师问罪,问她的罪!
在这样的情?形下,除了装傻充楞,她实在没有任何别的高招。
“阮念你好,我是岑慧茜,是祁成的……”她顿了一下,有些羞赧地微微弯了唇角,“朋友。祁成经常提起你,听?说你学习特别好,已经拿到b大的保送了是吗?””
岑慧茜的声音很清脆,是字面?上的意思,婉转动听?,可以比喻为百灵鸟的那一种声线,她春风和气?,阮念却听?得心下打鼓。
尤其听?到她提“b大保送”,不管这个白富美是有心还是无?意,保送的事始终都是阮念的命门,谁戳一下她都受不了。就?像是受到威胁的刺猬,她每根刺都支楞起来。
“我跟他?不熟。你究竟想说什么?”她虚张声势地皱了眉。
“你别多想,我没恶意。”岑慧茜很体贴地望了望阮念被倾斜的雨丝淋湿的裤角,指了指学校不远处的‘意浓咖啡’,“我们去坐一下好吗?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雨大,又?有风。撑起的伞只?能遮住人的上半身。岑慧茜的伞超大的,由保镖举着,她淋不到,阮念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整片裤角连同鞋都被打湿了。
阮念正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从门岗亭里的保安,到教学楼走廊上站着的同学,都已经纷纷朝这边望了。
实在是由于岑慧茜的出场方式太特别。她一身装扮系出名门、身侧是一辆阿斯顿马丁、身后是专门为她打伞的保镖。
她基本都不用说一句话?,身上的标签就?无?比响亮。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跟祁成根本就?是同一种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全是深入骨髓的优越感。能让他?们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好在今天下雨,大家都撑着雨伞,校门口?人也?不多。否则不肖五分钟,阮念想,她肯定又?成为今日话?题。
刚刚坐进咖啡店阮念就?打了两个喷嚏。岑慧茜一面?招呼服务员拿干毛巾、热水,一面?催促赶紧上热饮,最后甚至问人家有没有吹风机。
“你吹一下裤角,湿的,容易着凉。”
阮念惊讶得连连摇手。虽然明知道?虚情?假意,但尊敬和礼貌人家一点没少给。在这种情?形下,她实在不好意思用蛮不讲理当盾牌了。
“我跟祁成没什么,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说这话?时并没有敢望向对面?的人,因?为心虚。
作为陈述,她大约是撒谎了;但作为承诺,她一定会做到。
岑慧茜听?到她否认,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只?是恬淡的微笑。那微笑既宽容又?了然,雍容大度。温暖至极。
她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也?没这个资格。我只?是心中很好奇,想看看你。”岑慧茜停了一下,柔莹的双眼闪着清澈的光芒,“你果真很漂亮,气?质真好。我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
这是什么令人尴尬的、惺惺相惜的错乱关系?
阮念有点替白富美们的智商着急。她觉得这个姑娘可能真的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居然想到‘策反敌方特务’这一招。
妄想跟‘小三’处好关系,让对方良心发现,受到谴责,从而?自动退出,这种招数,不行的!对于这种混乱的男女关系真的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