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最新的材料,能找到前人找不到的材料是一种能力。”“——他最新的材料是通过小语种区获得的。这不是能力,我再说一遍,这仍然是在吃出身的老本。如果他能像以哥一样,在有限材料的基础上得出一整套逻辑完美、形式完美、论述完美的全新理念,那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创造者。否则他就只是搬运工。我不是说搬运工比创造者低,我只是说,在学术领域,前者更代表天才。”“也就是说,鹤师兄,你崇拜天才咯?”“我崇拜天才,一直都崇拜。”“那你觉得你自己是天才吗?”我近乎无礼地问。鹤师兄笑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我当然是,以哥也是。至于樊殊,他不是。”话说到这里就有点说不下去了。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鹤师兄的真实想法,有一种“心里最后一环被扣上了”的原因——因为我总算知道鹤师兄的真实逻辑了。只是被扣上了并不意味我心里就舒服了。虽然我和樊殊以前有个人恩怨,但是……但是就算抛开这一切,我还是觉得樊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不止一次看到樊殊在图书馆里一呆就是一天,而且每次看到的时候都是在看书。我说了,我看过老高发给我们的樊殊在他那门课的课程论文,老实说,那里面的思路和扎实的资料,绝对是国内超前的。那论文写得是真好。当时看的时候我都想挖开他脑子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的点子。——当然,那篇论文的汉语表达也是真烂--反正我觉得鹤师兄就是偏见。他当然是天才,他写的也是天才的论文,但这与樊殊是不是天才没有关系。樊殊绝对是天才。我埋着头扒饭,很是忿忿,抬头还打算再说点什么,忽而在视线接触到某个人之后闭上了嘴。而鹤师兄也在几乎同时大手一挥,打断了我即将要说出来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别说了。”“……”“总之,如果樊殊能证明他的能力确实超凡脱俗,那我二话不说给他道歉。但目前为止,我只看到了德不配位!”鹤师兄阴沉地说,好看的桃花眼很是愤愤。“……”“师妹,你怎么还不说话?你不跟我辩论,让我觉得我有点尴尬。”“……”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最终我只能用吟诗的方式来迂回地暗示他:“呃……怎么说呢……那啥,一个幽灵,gc主义的幽灵,在人的身后游荡。”“你怎么开始背《gcd宣言》了?而且你背错了,应该是‘在欧洲游荡’。不过你接了话就好,我可以继续说了,”鹤师兄滔滔不绝地说,“说起来也是好笑,以哥这么优秀一个人,老季今天居然还琢磨着想收樊殊,他就没想过要真收进来,以哥该有多尴尬吗?”朽木不可雕!好在也不用我再纠结了,因为那个幽灵开口了:“对于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让您的以哥尴尬的。”“啊!!!”鹤师兄猛回头。一只樊殊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怎么在这里!”“是您。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好到可以互相称‘你’的地步,所以,我强烈建议您称呼我为‘您’。”“你来这里多久了!”“我再强调一遍:您还是没有称呼我为‘您’,而这让我很不满。我有理由怀疑您的听觉系统是否正常。”“我告诉你,我不会怕你,就算你把我告到年教授那里,我也要大声地说:你德不配位!”“您又说了六次‘你’。”“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放马过来吧!”“好了好了,”眼看着全食堂的人都要被这两个小学生之间的鸡同鸭讲吸引过来,我赶快拉开他们,“师兄们别吵了。淡定,淡定。”“松手。”樊殊冷声道。我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刚才为了拉开他们两个人,一不留神握住了樊殊的手腕,赶快松开:“不好意思啊樊师兄,我刚才实在没注意。”“松手。”樊殊又重复了一遍。“我松手了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您这吃了枪药吗,跟谁发邪火呢。“……”樊殊直接走到我另一边。我还在想他要干什么,就听到鹤师兄大喊:“樊殊你扯我袖子干什么!”我的左手轻轻的一震,鹤师兄的衣袖像是黑色的蝴蝶一样从我的手中脱落。原来我另一只手一直还拽着鹤师兄的衣袖,然而刚才却一直没有注意到。“樊殊,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我这衣服熨了很久的!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