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糖果?他吃了很久很久,连糖纸也不?舍得扔,而是仔细地舔舐糖纸内侧的糖渍,再用水清洗干净,将它整整齐齐地叠好。
薄层的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多彩的光,是独属于沈确的万花筒。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糖纸消失了,糖果?店也倒闭,被一家牙医诊所取代,路过时飘散出来的不?再是甜腻的糖果?味道,而是刺鼻难闻令人牙酸的消毒水味。
沈确的童年时代彻底结束,他过早的成熟,肩负起生活的重担。那些甜蜜的、幼稚的回忆被他压在心底,如今又松动开来。
他剥开绚烂的糖纸,细细地、珍惜地用手丈量糖果?的每一寸,唇舌并用,期待着糖果?融化,流下蜜糖,可?主人极其吝啬,糖果?融化得格外缓慢。
沈确并不?心急,他有足够多的耐心等待,将糖果?融为?糖水,再将他包裹住。
风起,贝壳风铃缓缓飘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洁白的墙上除了摇摆的风铃影子外,还有两道交叠的身影。
林青云再醒来时,天色已暗,浓墨涂抹的夜幕降临,她浑身酸痛。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肩,还贴心地将枕头放到她的腰后。她顺着力道倚着床头,手背兀地烫了一瞬,男人细细地从手背啄吻,吻到她的指尖,没?有任何暗示色彩,带着安抚之意。
虽然?身体有些酸痛,但是很清爽,没?有粘腻感,想来是某人给她做过清洗。
林青云张口,嗓音沙哑:“好渴,沈确你?去给我?倒杯水。”沈确起身,就要从床头柜旁取出水壶,“我?不?想喝白开水,你?去冰箱里去罐可?乐给我?。”
沈确是听话的乖狗,他不?会违逆主人的指令,也不?去说一些碳酸可?乐对身体不?好的扫兴话。
他应声起身,走向门口,林青云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步数,一步,开始剧烈咳嗽,两步,腿部酸疼得厉害,三步,心脏抽痛……
直到十步,窒息感和剧痛感一同袭来,林青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来。”她的声音微弱,却很快地被沈确捕捉到,沈确急急忙忙赶回来。
林青云张开双臂,让沈确将他抱起,肌肤相贴,症状消退。
沈确垂下头贴住她的额,面带忧虑:“青青,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林青云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摇摇头:“这样就好,你?抱得再紧些。”
沈确的耳尖蔓上红意,他的胳膊用力环住少女的腰,向楼下走去。他刚开门,就差点撞上门口的黑影,向后侧退了一步,才?发现那是个人,还是个熟人。
谢序章站在门口,面色沉沉,他的个子高,正能看清沈确怀中林青云的样子。
林青云换了件睡衣,领口微开,白皙的脖颈上开满艳丽的红色吻痕,不?难想象罪魁祸首是如何用力嘬吻的,赤在外面的小臂泛起粉意。
令他胆战心惊的是,少女神色恹恹,脸色苍白,看起来格外脆弱,像一只易碎的瓷器,悬在桌边,给人摇摇欲坠之感。
谢序章攥着拳头,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靠,勾引别人老婆的贱男人,管不?住自己那玩意的恶劣东西!但他也意识到沈确不可能舍得把林青云折腾成这样,肯定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他没?有出声,紧跟在二人身后。
佣人在沈确先前的吩咐下提前煮好了易入口的鸡丝粥,煨在锅里。沈确抱着林青云不?方便,两个人像连体婴般不?能分开。谢序章压下心里的恐慌上前舀粥,然?后用小勺将粥晾凉,喂给林青云。
可?勺子刚触到少女的唇,就被推开。林青云剧烈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喷溅到谢序章白色的衬衫上,触目惊心。
谢序章像生锈的机器人重新被启动,愣神一瞬,僵硬地将看着衬衫上的红色印迹。
少女的嘴角下淌血液,他胡乱地去擦,却将只能将血糊成一团,越擦越脏。林青云软倒在沈确怀里,他听见沈确的怒吼声响在头顶:“叫医生啊!”
谢序章匆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下
家庭医生的号码。
专属于谢家的医疗团队很快赶来,为?林青云作身体检查。在精密仪器的检测下,家庭医生下了判决书,林青云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地衰败,无法查出原因?,也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案。
沈确和谢序章僵立在原地,脸色阴沉如墨。
谢序章坐到床边,握住少女冰凉的手不?断揉搓,试图将热意渡过去,“可?她早上还好好的,正常起床,正常吃饭,正常说话……”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哀痛到不?能自已。沈确屏退医生,垂头看向谢序章,“我?有事和你?说。”
谢序章低垂着头,坐在床边,不?理会他。沈确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可?能和青青的病症有关。”
床边如同行?尸走肉的男人这才?抬头,和他走出门外。沈确调出手机接收短讯的界面,怼到谢序章面前,如果?林青云在场,她就会发现,这是一封与她上午收到有八分相似的邀请函。
谢序章的目光下移,停驻在后半段的文字上,火族染上的恶疾会和林青云的有共通之处吗?还有神,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他听见沈确说起莫名的心声和呼啸的狂风,表情严肃,或许,薇薇安说的并不?是假话,阿迷修并不?是慕容成为?了巩固皇权的道具,而是曾真实存在过,也许,现在也仍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