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做足了心理建设,翔的恶心程度还是超出了副营长的想象。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想吐……
“不可以吐出来呦!”眼看着副营长就要放弃,爱因斯坦火速赶到现场,微笑着劝说,“吐出来就前功尽弃了呢!查尔斯说了,如果你连信守承诺都做不到,留在军营里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北军可不留背信弃义的人。”
副营长面露惊恐:“不!”
他办砸了玛丽莲的任务,如果再被赶出北军,将彻底失去利用价值。没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玛丽莲不会放过他,他也绝对不能就此甘心!
“我一定能吃下去的,你相信我!”对未来前途的巨大恐惧促使副营长爆发出了远超平常的水平,他把口腔里的翔恶狠狠地吞下,马不停蹄地再次舀下满满一勺,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好!”围观群众发出热烈的掌声。
“再来一口!”
“加油!你是最棒的!”
“佩服,佩服!”达成目的的爱因斯坦悄悄退出人墙,深藏功与名。
副营长的吃翔过程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剪辑成了视频,配上魔性的动感音乐,一下子就火出了圈。副营长因此成了网络名人,竟然有粉丝千里迢迢从外市跑来,想要见识这位能吃下一整盆翔的狠人,结果在合影时发现对方身上会持续性散发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恶臭。
是翔的气息。
粉丝纳闷:“你吃翔都是上个礼拜的事了,怎么隔了那么久,味道还这么重呢?”
“这你就不懂了。”副营长最近一直被体味问题困扰,但此刻被粉丝问起,莫名又生出几分隐秘的得意,“我们人工智能不像人类,不能消化,也没有生物细胞的自我净化机制。所以,当翔经过我们的食道、胃、大小肠时,胃肠壁会不可避免地粘留下一部分的翔,即使拼命喝水也无法冲刷干净。”
粉丝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感谢你如此详细的说明。”
“不客气。”副营长的脸上扬起矜持的微笑,“你还需要我给你签名吗?可以友情附赠一个香吻,哦不,臭吻呦~因为我内有翔的关系,我的吻也是带着屎味的,非常具有特色呢!”
“不不不,谢谢了!”粉丝吓得连连后退,连签名都没敢要就撒丫子跑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副营长凭实力把粉丝吓得落荒而逃的故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听到风声的宋安安愣了半晌,一时不知该哭该笑。
达尔文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宋安安摇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组织起语言来,“前段时间被副营长步步紧逼的时候,我真是把他碎尸万断了都嫌不够解恨。但是现在我有捏死他的能力了,突然又觉得折腾他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一个吃翔都能吃出自豪感的人,与他计较似乎有点跌份。这么一想,也不知这副营长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他就是个小人罢了。”达尔文把宋安安揽进怀里,分析说,“小人得志便猖狂,落势了又很能抹下颜面卑躬屈膝,因为能屈能伸,所以生命力特别顽强。但你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因为只要你比他们有权势,他们就永远只能跪在地上仰望你,哪怕你踢他们几脚,他们也不敢有怨言,反而会心甘情愿地蹭过来亲吻你的脚趾。”
副营长之后的行为,完美诠释了达尔文的话。
他完全没有记恨达尔文对他的惩罚,很识相地夹起了尾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谦卑起来。某天早上宋安安在电梯里遇到他,他竟然当着一众同事的面,毫无挂碍地对着宋安安吹了二十层楼的彩虹屁。
宋安安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不仅是公认的临风城第一美女,还是一个集“智慧、优雅、灵动、飘逸”为一体的奇女子。
爱因斯坦见怪不怪:“上周他还骂我是达尔文的走狗,今天我已经成了玉树临风、慧眼识珠的大忠臣处长了。”
自从加入北军,爱因斯坦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切体验都充满了新奇。
新一届总统选举即将开始,下周罗贝尔总统会亲自到临风城进行预热演讲。以往接待总统都是玛丽莲的工作,但这次岳城主把任务直接分派给了北军。
想想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只能缩在杂货铺里看电视直播的小人物,如今风云剧变,他们竟然能一跃成为上电视直播的重要人物,这样的阶层跨越,实在令人振奋。
最令宋安安意外的是,玛丽莲接连遭受邵会计暴露、被剥夺总统接待资格两个滑铁卢,居然仍能沉得住气,无论是在会议室见到达尔文还是在办公区域与宋安安狭路相逢,始终都和和气气,使宋安安不由敲响了警钟。
事出反常即为妖。
玛丽莲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主。当初达尔文借岳城主的力迫使她释放了宋安安,玛丽莲表面上不痛不痒,但转眼就联合邵会计和副营长设计出一场逼宫戏码。若非达尔文破局,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成了阶下囚。
如今玛丽莲隐忍不发,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未知的报复最为磨人。
宋安安绷着神经预算了各种可能,提心吊胆地等玛丽莲出招,但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没等到玛丽莲的第二只靴子落地,先等来了个惊天巨雷。
“麦琪阿姨?”宋安安瞪着面前妆容精致、西装革履的职业女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隔七年,她竟然在临风城见到了科学部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