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可以在洗牌阶段把自己看中的牌按顺序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你故意用倒水把我支开,就是想要看看,我能否在没参与洗牌的情况下赢牌。”冯特接过宋安安喝空的水杯,贴心地帮她再次加满,“你的结论非常正确,但你的推理不堪一击。难道你不觉得,仅从第一局牌可以直接开始就推导出冯特记忆力超群是瞎扯淡吗?”
宋安安提醒:“还有你在局中的表现呢。”
冯特:“哪怕加上局中表现,逻辑链也少了最关键的一环。达尔文和达芬奇已经陪我打了五场麻将,却始终无功而返,是什么让你第一次来就发现了端倪?”
“他们不相信有人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记忆力。”宋安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到底,达
尔文和达芬奇是吃了见识少的亏,他们没看过宋安安前世的那些综艺节目,从一开始,就从潜意识里把唯一的答案排除了。
而且,之前他们每次打麻将都拉胡克做牌搭子:“胡克调皮捣蛋惯了,之所以酷爱麻将,是因为他完全把打麻将作为一项消遣,打牌根本不过脑子。他自己都说,他打牌不走寻常路,所谓的乱拳打死老师傅讲的就是他。达尔文和达芬奇在原本就雾里看花的四人局中加上了这么个不可控因素,就更加看花不似花了。”
“讲得很有道理。”冯特点头,“但有避重就轻、故意岔开话题之嫌。你仍旧没有正面回答我的核心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记忆力异常的?”
水至清则无鱼,冯特你这么较真会没朋友的!
宋安安把郁闷二字挂在脸上,但冯特不好糊弄。
对着面前三双求知欲旺盛的大眼睛,宋安安无可奈何地交代关键信息:“我的额头。”
“额头?”达尔文奇怪地往她头上瞟,莫名其妙,“你额头怎么了?”
“我早上的时候修过额头上的碎发了。”宋安安干巴巴地说,“米列娃额头上的碎发比较多,如果不用发胶,看起来会很凌乱,因此保育员姐姐送了她一把小剃刀作为圣诞节礼物。早上出门前我为她演示了一下用法,其实只剃掉了两三缕不起眼的头发,没想到冯特火眼金睛,盯着我的额头看了好几次。”
“原来如此。”达尔文和达芬奇面面相觑。他们俩陪着宋安安上了一整天的学都没发现她额头的变化,哪怕现在被宋安安说破,他们仍旧没觉得宋安安的头发与昨天相比有什么区别,不得不佩服冯特的记忆力与观察力。
宋安安好奇地询问冯特:“无论多么微小的差别你都能发现吗?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每天都在长高,那你能告诉我从你上次见我到现在,我长高了几厘米吗?”
“不能。”冯特断然拒绝,一脸冷漠,“但我能告诉你,你从上次到现在你的脸被你吃圆了多少,你想听听吗?”
宋安安震惊:“我才六岁你就拿胖来威胁我,你是魔鬼吗?”
冯特:“其实你说错了,我根本就没发现你头发的问题,我只是没见过才两天就能胖那么多的小姑娘,所以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而已。”
宋安安:“……请你自觉地去死,谢谢!”
遵循打怪升级流的一般惯例,揭穿大魔王的阴谋以后,宋安安获得了冯特制作的草莓酱一瓶、一个由大魔王亲口鉴定的胖子称号,以及地区声望加成奖励。
“谁稀罕。”宋安安一走出冯特家的四合院就把草莓酱丢给了达尔文。
男孩们的蟑螂因为最近骤降的气温,不幸冻死在了四面透风的狗尾巴草笼子里。它的四个主人深感伤心,在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举行了一个小型追悼会,庄重且沉痛地埋葬了第一只共同的宠物。
为了抚慰男孩们受伤的心灵,宋安安送给他们一人一只桦尺蛾幼虫作为圣诞节礼物。这是一种主要以桦树叶子为食的生物,但作为一种适应力极强的蛾类幼年体,当没有桦树的时候,它们也会勉为其难吃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涂满了草莓酱的青菜叶,或者涂满了草莓酱的菠菜梗。
“我觉得它不太喜欢吃这个。”孟德尔把菜叶塞到桦尺蛾幼虫的口器边上,忧愁地说,“蟑螂是个吃货,不管我给它喂什么都能吃得香。但桦尺蛾幼虫每次都要围着叶子嗅上三四下才不情不愿地咬上一口,简直能把人急死。才短短几天,它就瘦了那么多,你说我会不会把它饿死?”
“绝对不会。”宋安安很有信心地安慰他,“桦尺蛾适应力极强,相传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前,它们是白色、带着斑点的。但在工业革命造成环境污染后,它们为了适应逐渐变得灰暗的天空,竟然在短短几十年间从白色变成了黑色。你想想,它们连变色都能做到,吃点草莓酱算什么?”
“工业革命是什么?”孟德尔一头雾水,但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这虫子会变色?”
他高兴坏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围着虫子左看右看,“一定要天空变暗它们才肯变色吗?如果我把它的笼子遮起来,它看不见光,是不是也会变色?”
“不……”桦尺蛾变色是生物进化论的有力佐证之一,一度被称为“达尔文蛾”,宋安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与它同名的某人,可惜科学部附小并没有历史课,达尔文对这个典故一无所知,正凝神静气地用放大镜观察桦尺蛾幼虫的脚。他的好基友达芬奇蹲在旁边,在胡克孜孜不倦的捣乱中心无旁骛地速写幼虫的素描。
宋安安转回视线:“桦尺蛾变色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它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变化,能够马上就变色的是变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