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老兄,你现在可是贵人事忙,连我要约你都要事先排队。怎么,区区一个副营长,就让你忙得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了?”
“哪能呢,您可真会开玩笑。”副营长的声线传来,老板娘温柔地询问史密斯想喝什么酒水,热情地推荐一款新上市的甜果酒。
史密斯非常嫌弃:“果酒是娘们儿喝的东西,你这就没点能上台面的酒水?”
“可是您去年来过一回,我记得当时您就极中意一款果酒。”老板娘委屈地辩解。她是个生意人,见风使舵的本领如火纯青,简单地说明了推荐理由后,很快就给客人找到了台阶,“不过,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尤其是您这样的大人物,选择多,经历的也多,吃的用的都是我们小老百姓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大人这回来,想喝点什么?先说好,奴家小本经营,很高大上的酒水,店里不一定有准备。”
这马屁拍得史密斯很是妥帖,他大手一挥:“不为难你,粉红玛丽,有吗?”
“有有有!这可是经典款,不是奴家自卖自夸,奴家的粉红玛丽配方与别家不一样,军里很多长官都爱喝。比如邵会计,每次来都必点!”老板娘堆着笑退下准备酒水,留下副营长开始大叹苦经。
“我最近是真有些焦头烂额。你也知道,新来的那位十八皇子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可满肚子憋着坏水。玛丽莲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为她办事,可不得卯足劲加油吗?咱俩是兄弟,前两天的事我也不用避着你,我带着一帮子人打上门,结果被撅了回来——哎呦喂,我倒要看看,还有两天,他上哪儿找几百万来填军饷的窟窿。这钱,可都在您手上拽着呢!难不成他这么不自量力,还想在您跟前班门弄斧不成?”
宋安安与达尔文对视一眼,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钓到大鱼的兴奋。
可是史密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谁告诉你军饷与我有关系的?”
“这还需要人告诉我?”副营长恬笑着,语气里露出几分半真半假的责怪,“您还瞒着我吗?但凡在北军呆了十几年的老人哪个不知道,邵会计是您养的一条狗,他就是您的钱袋子!”
“怎么说话的?”史密斯听起来怒气冲冲,“邵会计虽然官职不显,但他处在要害岗位上,是玛丽莲大人的左膀右臂,跟——跟我一样得大人的器重。大人对我,和对邵会计,那是一样的。”
“您这话也太抬举邵会计了吧?不是我托大,就是拿我跟他比,他也差几分火候。”副营长不服,“邵会计能顶个球用,不就是会做几个假账吗?”
史密斯冷哼:“假账是人人都有本事做的?邵会计可是掏空了整个北军的家底呢!”
“行行行,是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耳机里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副营长喝干了酒,又忆起往昔,“算起来,当年我和邵会计是同一年来的临风城,我们俩在新人集训班坐前后桌,一起被分到第三营。但是没到一年,他就得了您和玛丽莲大人看中,选拔进了军需处,而我却在三营熬着,熬了那么多年,才当了个狗p大小的官,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知道还有没有着落。再看看人家邵会计,赚了多少钱就不提了,还成了玛丽莲大人的心腹,改天等新皇子下台,有的是他飞黄腾达的好日子。这人的命呐,真是不能比!”
“命是靠自己挣出来的。”史密斯慢条斯理地说,“邵会计现在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躲在角落里,连头都不敢往外伸一下。要是被查尔斯﹒怀特找到了洞穴,别说怀特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连玛丽莲大人都不会放过他。”
副营长担忧地问:“邵会计躲在哪里?地方安全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史密斯防备道。
“我这不是担心他吗?”副营长讪讪。
“他躲得好好的,越少人担心挂念他,他就越安全。”史密斯把酒杯磕在桌上,“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先想想怎么向玛丽莲大人交代。连怀特这只秋后的蚂蚱你都收拾不了,玛丽莲大人要你何用?我都后悔当初向大人举荐你了。不过,现下你可是大营长了,想必早就看不上我这个白身了。”
副营长陪笑:“不不不,哪能呢,您虽然现在一时不如意,但谁不知道您是玛丽莲大人眼前的红人,往后我还指着您提携呢!”
耳机中再次传来酒杯碰撞的声响。宋安安听出来,史密斯虽然被迫退出了北军,但他贼心不死,想借着以前与副营长的一点香火情影响第五营甚至重回北军权力巅峰。而副营长的小九九也打得叮当响,席间他不止一次重提邵会计,可惜老狐狸史密斯自始自终都没有接茬,两人相互算计相互折磨直到午夜,方才勾肩搭背地走出酒馆。
趁着月色,达尔文借机把另一个跟踪器粘在了史密斯身上。
宋安安对他的技术叹为观止,好奇不已:“天色这么黑,除了半轮残月连盏路灯都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
达尔文点点嘴唇,微笑荡漾:“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宋安安:“……可去你的吧!”
听话听音。
虽然史密斯否认与军饷失踪有关,但副营长的话明明白白地告诉达尔文,史密斯知道邵会计的下落。
一连几天,达芬奇都猫在家里跟踪史密斯的动向。可他活得就像一只树懒,日常只在自家宅院的一亩三分地上晃悠,没有社交,也不需要出门,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他甚至连上街买菜做饭的需求都没有。达芬奇监控了他几天,无聊得都快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