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尔提醒:“你今天不是要补考君子课吗,怎么不去复习,还有空做数学作业?”
“我早就看开了。”胡克把君子课的课本扔在桌上,浑身散发出破罐子破摔的颓丧气息,“补考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补考过。一回生二回熟,哪怕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再过十八年,我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孟德尔:“……你能看得这么开,真是太好了。”
早死早超生,反正以君子论补考一次比一次低的通过率,可能胡克这辈子都别想拿到科学部附小的毕业证了。
孟德尔好奇地问:“低年级的学生不及格还能继续补考,六年级的学长们该怎么办?难道阿尔格莱德要让他们留级吗?”
如果按照往年的惯例,现在六年级已经好打点行装,准备上太空站实习了。
胡克摇头晃脑:“六年级的课早就结束了,留在学校里也没事干,阿尔格莱德才不会留他们在校园里无所事事呢。听说牛顿教授虽然被保释了,但是跟科学院的高层关系还是很紧张,没有他的参与,许多研究项目都停滞了,现在正是科学部缺人的时候。安德鲁部长和弗朗斯校长专门给全体六年级生开了动员会,鼓励他们头悬梁锥刺股,努力为科学部多做贡献。”
所以,六年级生将按原计划启程,但阿尔格莱德要求没通过君子课考试的考生在太空站里认真复习,按时参加他组织的视频补考。什么时候通过了考试,什么时候拿毕业证。在毕业以前,学生只能以实习生的身份参加工作,工资只有正式员工的三分之一。”
“太狠了!”孟德尔倒抽一口凉气。
太空环境特殊,架设有线电话根本不现实,只能采用无线网络技术。但动不动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缺乏传播介质的环境,导致太空视频电话费奇贵无比。以一场考试两个小时来计算,学长们如果一直不能拿到毕业证,几次考试就能把一年的收入耗尽。
“真希望牛顿教授能回来啊!”胡克轻叹。
虽然他也没多喜欢牛顿,但差距都是对比出来的,有阿尔格莱德作对照组,哪怕是冷酷面瘫的牛顿,胡克也愿意抱住他亲上一口。
可惜自从特赦之后,牛顿就不知所踪。
有传言说总统的特赦令只是一个幌子,牛顿早就被秘密枪决了,连尸首都不知道抛去了哪颗不知名小行星。也有人说,牛顿教授是上交了一项非常关键的技术,才换来了总统的特赦令。总统将他安置在科学院下属的某个人烟罕至的实验室里,要求他用最快的速度实现该项技术的量产。
但不管牛顿如今身在何处,只要他没有官复原职,对于还在学校里求学的小豆丁们来说,他都是茶余饭后无关紧要的调剂,甚至不如晚饭的菜单重要。
拉瓦锡是最近宋安安生活的重心。
有了透射电子显微镜的帮助,她终于确定了宾西莫斯的作用原理。
“在仔细比对了拉瓦锡服药前后的染色体切片后,我们一共发现三个位置出现了变化。”宋安安拉出一张放大图,发生变化的位置已经被她标注成了荧黄色,一目了然,“这三个部位就是拉瓦锡的病变区域。幸运的是,病变全都发生在子细胞中,拉瓦锡的干细胞目前为止仍旧十分健康。宾西莫斯能够敏锐地辨别出干细胞与子细胞染色体的差异,复制干细胞中正确的dn□□段,从而对子细胞进行修复。”
可惜宾西莫斯的修复是可逆的。
一旦拉瓦锡停止服药,他的子细胞马上会再次病变,让拉瓦锡重新病倒。
“治标不治本。”爱因斯坦轻叹,眉眼间染上了愁色。
自从拉瓦锡得病,他的眉头就没有真正松开过。
现在虽然确定了病因,但距离治愈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真希望我能有个机器猫,从它的口袋里掏出万能手电筒对着拉瓦锡照一照,嗖的一下就把拉瓦锡的病治好。”持续的沉重压力下,即使理智如爱因斯坦也不由做起了白日梦。
“谁不希望呢?”宋安安睨他:“机器猫叫小叮当,我家猫也叫小叮当,要不借你用用?”
“那算了,你家的小叮当可没口袋。”爱因斯坦也知道他的异想天开不可能实现。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招宋安安家的小叮当喜欢。
宋安安拍拍他的爆炸头,过嘴不过心地鼓励他:“美好生活要靠双手来创造,自家弟弟要靠你努力来拯救!”
“唉!”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爱因斯坦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继续埋头专心实验了。
爱因斯坦很快发现,拉瓦锡染色体的病变区域正在持续扩大。
第一次比对染色体时,还只发现三个异常位置,一个礼拜后再次复核,比对卡上却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病变片段。
爱因斯坦尝试着加大了拉瓦锡服用宾西莫斯的剂量,但这一次,期待中的修复却没有发生。
“宾西莫斯掠过了新的变异片段,只盯着之前的那三个变异区域使劲。”古道尔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染色体的尺寸太过微小,宋安安毫不怀疑她会把宾西莫斯手动恁到新的变异片段上。
达尔文为宾西莫斯说了句公道话:“如果宾西莫斯能修复所有的变异基因,之前就不会有那么多孩子被送出科学院了。我什至怀疑,宾西莫斯是一把双刃剑。”
“怎么说?”古道尔眼神一凛,赶紧搬着小凳子坐到达尔文身边,一副要与他深谈的模样。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对达尔文在生物学方面的能力非常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