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哪怕能过了保育员这关,猩猩也是非卖品,除了动物园里养着的几只,普通学生根本没可能把它们当宠物。古道尔是怎么做到的?
“她在动物园做了三年义工,专门帮饲养员照顾猩猩。”爱因斯坦不以为意地说,“有一次一只猩猩生下了一个死胎,饲养员让古道尔把尸体处理了。古道尔不忍心,拜托我找来福斯曼给它做了心肺复舒,幸运地救活了它。之后古道尔就一直偷偷把猩猩养了起来,给它起名阿弥。”
“古道尔一定很宝贝那只阿弥。”宋安安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会同意对阿弥进行实验吗?”
“应该没问题。”爱因斯坦胸有成竹地说,“我会负责劝好她的。”
宋安安“啧”地一声:“你方才怎么没想着让猩猩来给拉瓦锡试药?”
“因为远水救不了近火啊!”爱因斯坦摊手,无辜地说,“我有把握说服古道尔,可没把握立刻就说服古道尔。古道尔可是很固执的,至少得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才能让她松口。刚才拉瓦锡的情况可等不了她一个星期!”
“好吧。”理由很充分,宋安安无话可说,“你真能说服古道尔?你打算怎么做?”
她虽然从来没跟古道尔交谈过,但也听说过那是个爱猩猩如命的妹子,很难想象她会献出阿弥。
“安安,这你就打破沙锅问到底了。”达尔文拍了拍宋安安的头,似乎这样做就能将她蠢蠢欲动的好奇心重新拍回体内,“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待见爱因斯坦,就忘了他是个万人迷,想来古道尔一定是无法抗拒爱因斯坦的魅力的。”
宋安安:……很好很强大。
她还是别管闲事,静候佳音吧。
宾西莫斯虽然对缓解拉瓦锡的病情非常有效,但也仅仅只是缓解而已。经过容嬷嬷的观察,拉瓦锡的体温在服药后一个小时内能够恢复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拉长,体温会再次上升,偶尔伴随哮喘以及无意识的面瘫,直到再次服药才会有所改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从开始服用宾西莫斯,癫痫再也没有找上过拉瓦锡,在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他甚至可以被容嬷嬷抱着去草地上散散步。六岁以前的孩子虽然不需要每天上学打卡,但如果长期不外出活动,容易引起科学部管理层的怀疑。容嬷嬷特意带拉瓦锡在安德鲁部长上班的必经之路上转悠,成功将拉瓦锡是个健康孩子的信息发送进了安德鲁部长的脑子里。
拉瓦锡已经两岁,在不生病的时候,是个特别聪明可爱的男孩。他口齿清楚,过目不忘,能够精准地将自己的身体感受表述出来。
“吞下药粉的第三十分钟,我的体温开始下降,脑袋有轻微的刺痛感,但并不难受,反而觉得头很轻很舒服,像被小猫爪轻轻挠过一样,痒痒的柔柔的,冰冰凉凉。而且,这种刺痛感能让我感觉自己很清醒,你知道吗?当我昏迷的时候,我的脑子模模糊糊的,有时候我什至觉得我是个怪物,长尾巴有鳞片的那种,力大无穷,仿佛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把面前的墙壁撞碎了。”
“吞下药粉的第四十分钟,我的呼吸变得非常通畅。以前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咳嗽,哪怕喉咙一点也不痒、支气管也不难受,但就是抑制不住地想咳嗽。但现在我一点咳嗽的欲望都没有,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肺在正常工作,自由呼吸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吞下药粉的第五十分钟,我……”
简直是一只不能再合格的小白鼠。
宋安安不忍再听下去:“拉瓦锡,睡一会儿好吗?毕竟等药效过去,病情又要反复,到时候你就睡不安稳了。”
“可我希望能帮到你们嘛。”拉瓦锡听话地拉了拉被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宋安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谁说的?你好好休息,提高免疫力,才是你最该做的事。”宋安安帮他把台灯关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悄悄退出了房间。
关上门,险些泪流满面。
这孩子,怎么这么惹人怜惜呢?
达尔文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我们一起来想办法,总有一天能彻底治好拉瓦锡的。”
哪有那么容易?
爱因斯坦说话算话,一星期后,大猩猩、海洛因、场地等各方准备就绪,但实验进展很不顺利。猩猩不是拉瓦锡,无法用语言告诉实验者它哪里不舒服,它表达头痛的方式是抱住头死命往墙上撞。
仅仅阻止阿弥自残,就耗尽了几个幼年体科学家的洪荒之力。
即使他们努力盯防,阿弥还是在毒瘾发作时掰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现场鲜血横流,惨不忍睹,古道尔抱住她的猩猩,眼泪怎么擦都止不住。
宋安安猜测,爱因斯坦在实验前一定没有如实告知古道尔吸毒的危害,否则她绝不会同意让阿弥当小白鼠。
因为猩猩的存在必须保密,也了保护拉瓦锡,他们的实验必须偷偷进行。
胡克惊奇地发现,以前天天与他形影不离的小伙伴达尔文和宋安安,突然就不和他一起玩了。
“爱因斯坦跟宋安安谈恋爱,你凑上去干什么?”他抓住达尔文的衣角,疑惑地说,“别人谈恋爱是两个人,宋安安谈恋爱是三个人。难道你认为旁观情敌跟你心上人亲亲我我很有趣?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达尔文:“把你的头伸过来。”
“干嘛?”胡克不明所以,但仍旧很听话地伸出了头,被达尔文一掌拍在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