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这么乱来!”爱因斯坦有些怀疑人生,“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砸下来,也不事先瞄准瞄准,万一砸到我的手可怎么办?我的手还掰着阀门呢!”如果被二十斤的铁锤砸在肉上,他的手不断也得残了。
“不会砸到你的手的。”宋安安心里有数,砸之前还是粗略地计算了一下锤子的落点的,但是显然爱因斯坦对她的信任不足,十分钟后另一个气门阀异动暴走的时候,他一手压住阀门,一手捏住阀心,也不知道怎么动作了一下,轻轻松松就将阀门安抚住了。
宋安安回过味来:“刚才你耍我呢?”
爱因斯坦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天可怜见,他只是实验无聊,想骗宋安安过来,在共同处理问题的过程中增进感情,谁知道宋安安会这么莽,直接上大杀器。
她抡起铁锤往前冲的样子,已经让他产生心理阴影了,爱因斯坦觉得他以后再也不想跟宋安安培养感情了。
如此彪悍的女子,他承受不了,还是留给别的勇士去消受吧。
算算时间,勇士估计也快到了。
爱因斯坦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压压惊,不一会儿就听到实验室的门被有规律地敲了三下,吓得方才还牛逼哄哄的女壮士差点把手里的烧杯摔了。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宋安安吃瘪,爱因斯坦心情很好地问她:“你慌什么?不就是敲个门吗,看把你吓的!”
“我这是为了谁?”宋安安简直想重新抡起铁锤,打爆爱因斯坦的头,“我们万一被部里发现在这里制备宾西莫斯,拉瓦锡就没活路了!”
“但你现在你急也没用。”爱因斯坦耸耸肩,实事求是地说,“你看看这个实验室,一眼望得到头,连个柜子都没有,窗户还都用铁栅栏封死了,躲都没处躲。最关键的是,制备宾西莫斯一共需要十二个小时,我们已经花了十个小时了,实验过程中无法中断,否则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中间产物很难处理。所以,现在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除了乖乖地打开门,寄希望于门外的人不告发我们以外,别无办法。”
宋安安狐疑:“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你好像知道来的是谁?”
爱因斯坦对拉瓦锡是发自内心的疼爱,如果来人真的对拉瓦锡有威胁,爱因斯坦绝对做不到如此淡定。
宋安安咽咽口水,眼看着爱因斯坦的手搭上门把手,用力一推。
“达尔文?”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口,宋安安不由失声,“你怎么来了?”
“跟你们一样,经阿尔格莱德老师同意,来借用实验室。”达尔文完全无视了离他更近的爱因斯坦,视线黏在宋安安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呃,做化学实验。”宋安安含糊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每次对上达尔文的眼神,总是莫名有些心虚。
但是仔细一想,瞒着达尔文是为了保障拉瓦锡的安全。虽然她信得过达尔文,可拉瓦锡与爱因斯坦信不过他,她根本无权透露拉瓦锡的隐私,不告诉他实情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爱因斯坦倒是大方地请达尔文坐下,递给他一杯饮料:“早上在阿尔格莱德的办公室门口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来找我了——所以来实验室之前我特意拐去小卖部买了盒酸梅汁,很酸很够味,非常适合你。”
达尔文:“我不喜欢酸,但还是谢谢你费心了。不过,我听说你弟弟拉瓦锡很喜欢酸梅汁、麦芽羹之类味道重的食物,也许你可以带回去给他吃。”
宋安安心下一跳。
达尔文在这时候提起拉瓦锡,是故意的吧?应该不是无意中的巧合?
她怎么觉得他知道了拉瓦锡的事呢?
爱因斯坦不高兴地敲宋安安的脑门:“宋安安,你能不能别露出这么白痴的表情?哪怕达尔文对拉瓦锡有,他也顶多只是怀疑而已,不可能掌握确凿的证据。本来我们还有希望诈他一诈,可是现在你就差把你猜对了!四个字写在脸颊上了。你简直是年度最佳猪队友。”
“怪我咯?”要怪也只能怪达尔文洞察力太强才对!
宋安安可不认为他们能骗过明察秋毫的达尔文。
达尔文似笑非笑:“问题果然出现在拉瓦锡身上?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了吧?”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爱因斯坦一屁股坐下,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拉瓦锡病了,症状与之前许多被强行送出科学部的孩子类似。为了避免他被科学部人道毁灭,我和安安正在想办法救治他。”
“这是你们研制出来的药物?”惊讶在达尔文脸上一闪而过,事关拉瓦锡的生命,他不由正色,“听说那种病历史悠久,发病没有规律,一旦发病只能寄希望于一种蓝绿色的药物,但至今没有痊愈的案例。”
“我们制备的就是你说的那种药物。”达尔文果然见多识广,宋安安叹了口气,“它叫宾西莫斯,我知道它的配制方法,但并不确定它是不是对拉瓦锡有用。而且,科学部提供的宾西莫斯是注射用的针剂,我制作的是一种类粉末状物质。一般来说,针剂的效果更为立竿见影,毕竟粉末必须借助消化系统进入血液循环。”
达尔文看了看正在烧锅中翻滚的蓝绿色粉末:“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在宾西莫斯的制作方面,没有。”爱因斯坦测了测烧锅的温度,将指数调得更精确了一些,“但是如果你能套出宋安安的话,让她说出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宾西莫斯的制备方法,以及让宾西莫斯起效的药剂学原理,我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