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儿?探头一瞧,没?人。
书案上有笔墨纸砚,还有厚厚的一摞账本。
她没?直接进去,就站在房门前等?着。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见一个?穿着石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
这人一看打扮和走?路姿势都跟周遭一群穿粗布麻衣的汉子不一样?。
她没?直接上前去,而是?等?那人进了那间屋子,摸了摸自己可怜的荷包,才扬起笑脸上前敲了敲门。
一刻钟后,叶惜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咬牙切齿,这个?死鳖孙!
还管事呢,格局针尖大,是?只?管去死吧?
她就等?着这人走?霉运的那一年?!
叶惜儿?返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就这样?看着魏子骞在那边干活,从飘小?雪干到了飘大雪,从下午干到了黄昏。
时间静静流逝,漫天的雪花飞舞,坐在屋檐下一动不动的叶惜儿?好似与周遭来去忙碌的人们形成了两个?不相通的世界。
就在她即将枯坐成了一幅画时,终于看到了魏子骞与几个?男子在风雪中结伴往这边走?来。
看来是?下工了。
方才的雪逐渐大了,原本乌云笼罩着天空,雾沉沉的,仿佛天黑下来了一般,显得厚重压抑。
但此刻正黄昏,却因着下雪让天空明亮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铅灰色的云,在薄薄的雪地上投了一条长长的金线,美?得宁静而萧索。
叶惜儿?见魏子骞走?近了,眨了眨染上雾气的眼睛,纤长眼睫湿润润的,黑色瞳仁像是?浸润在冰雪里的水晶,澄澈剔透。
只?轻轻一笑,清冷眸子便潋滟生光,漾起灼灼光华。
“魏子骞——”
她站了起来,跺了跺冻得僵硬地脚,高兴地直挥手,音调都带着雀跃。
刚才那副静止不动、格格不入,仿若疏远抽离于世间的人像画,在这一刻,好似活了过来。
与听到喊声走?过来的男人有了奇妙的连接,让她与这个?陌生遥远的世界打通了一丝缝隙。
魏子骞快步走?到近前,看着俏生生立在眼前这个?冻得鼻尖通红却笑得璀璨明亮的女子,心尖震动,不敢确认,只?觉眼睛被纷飞的雪花迷了眼,出现了幻觉。
叶惜儿?见这人似被点穴般,怔愣地站在跟前看着她,不眨眼,也?不说话。
“喂,魏子骞,你傻了吗?干嘛不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等?一个?人!还是?这么恶劣的天气,差点没?被冻成冰棍!”
女子连珠炮似的抱怨声,透过扑簌簌下落的雪粒子接连传入耳中,娇蛮又跋扈,鲜活极了。
魏子骞此刻才恍若回?过了神,微微动了动唇,问?了一句:“你怎的来码头了?”
声音很轻,像是?羽毛飘在半空,轻飘飘的,听在耳里有些不真实。
叶惜儿?差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以为这人累到没?了力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