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儿坐起来,去扒拉他?的手臂,侧着身子?,脑袋凑过去看他?。
“你还生病呢,不能生闷气。”
她看见他?双眼半阖,长长的睫羽遮盖住了?他?的情绪,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叶惜儿思绪一转,哎呀一声?,举着手痛呼起来。
“魏子?骞,我?的手好痛”
她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男人却不为所动,长睫掀动了?一下,而?后敛目隔绝了?一切视线。
叶惜儿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瞄着他?,见他?不仅没半点恻隐之心,反而?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样。
心底的无名火窜了?起来,还伴随着隐隐的沮丧。
这狗男人,果?然对自己?没有一点意思!
叶惜儿耷拉着脑袋,怏怏然把身子?缩了?回来。
她爸早就说?了?,男人都是很实际的生物,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时,那心就跟石头似的,不会有半分的心软和怜惜。
她鼓了?鼓脸,这人不会冷血到在她还没养好病时就要跟她和离,赶她出去吧?
叶惜儿垂头丧气,想她在现代也是被?人追捧的系花,怎么到了?古代,这些人就瞎了??
她幽怨又同情地瞥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年纪轻轻就瞎了?,可怜呐!
过了?半晌,魏子?骞察觉到背后没了?动静,心下疑惑,这女人为何忽然安静了?下来?
不是挺能闹腾的吗?
魏子?骞眉峰凝起,眸底鸦影浮动,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
五脏六腑仿佛被?雪山间漫山野蛮尖锐的荆棘条缠绕裹挟。
他?回想起在昏暗的山洞里?寻到她时那一刻汹涌的后怕,和那晚在夜色中她应下和离之事痛痛快快地声?音。
脑海中不断交织着这两个画面,好似要把他?撕裂分割成两半碎片。
如果?说?第一次拿出和离书是顺心而?为,那上次他?开口的和离就是违心之语。
孤注一掷的试探,结果?显而?易见的不尽人意。
虽没抱多大?希望,但心里?的那一丝侥幸还是被?女人毫不犹豫的回应给生生掐断了?。
心底那簇孱弱微薄的火苗被?一瓢冷水毫不留情的浇灭,徒留下狼狈窜逃的青烟。
可魏子?骞在悬崖底一日一夜寻她的煎熬中,寸寸在湖里?搜寻,步步踏在冰冷厚实的积雪上,在昼夜流逝的时辰里?,越发清晰明了?了?自己?内心深处隐秘的情愫。
一份平日里?被?他?藏匿起来,不敢承认的情愫。
这份悸动不知从何时起,不知在哪个瞬间。
却偏偏,是在他?最落魄最难堪的境遇里?。
他?有时也在想,若遇到她的是那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魏家少爷,事情会不会变得简单许多?
魏子?骞咬破唇齿间的软肉,喉间蓦地尝到一丝腥甜。
他?垂着眼帘,鸦羽长睫投落暗影,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声?音艰涩沙哑开口,像是河滩边飘摇的芦苇,一吹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