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笑笑:“沈大人有的是时间思考本王的话。”
沈明昭打断了他:“你的话没什么好思考的。”
敬王笑容一僵。
“本官没兴趣参与你的夺嫡计划,也不想倒向任何人,只是想借由你,揪出这朝中的叛贼。既然你指控太子,那就保好你这条命,安分点在大牢里待着,本官会替你在京城的使者跟前圆话。”
敬王身上还绑着层层锁链,他弯腰躬身,锁链在他怀中猎猎响动:“有劳了。”
说完,他似乎就打算离开了。
铁勒王见这些中原人把他绑在锁链上提出来,却一句话也不问,不悦地用胡语大声嚷嚷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沈明昭脚步顿住。
这句话,傻子都猜得到,不用翻。
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敬王道:“烦请殿下替我转告铁勒王,就说北境纷争已然出了结果,尊弟在昨夜射杀了您剩余的三子,如今已然成功继位,正预备纠集一支大军来替您向我朝讨回公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剿灭这些余寇的同时,替您的三位儿子收尸……就这些,翻给他听吧。”
敬王眉梢挑了挑:“沈大人,若本王为帝,是真的会非常欣赏您这样的股肱之臣。”
“梦话等到梦想成真的时候在去说吧,阶下囚。”
说完,他转身离开大牢。
身后,似乎是敬王已经替他传达好了意思,牢狱之中,传来了铁勒王愤怒的叫骂声。
“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精神这么差?”宁不羡坐在桌边,正在划账。
这边事了,她就要回京城了,而在苍州的这些铺子,也该早日收整好,请好帮手,在她离开之后继续维持运转。
沈明昭进屋时,她还不及放笔,就见进屋的人神色委顿,定定地朝她走了过来,随后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呼……”
沈明昭的面颊埋在她发间,轻嗅着其中刨花水散干之后的浅淡花香。
宁不羡有些疑惑地伸指戳了戳他的面颊,好笑道:“这么依赖我?遇到烦心事了?”
他抬指捏住她靠过来的手背,贴上了自己被夜风刮得冰凉的脸颊,温热的柔荑令人心间一颤,那股烦躁感登时散去了许多。
“嗯。”
“是什么烦心事?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
他顿了顿:“……也可以说。”
“我听他们说,你们今天去大牢里了,是牢里那位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没法收场的话吗?”
“不羡。”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