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的嘘声,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几乎快要把这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大帐给掀翻。
四周叽叽喳喳的,响起来不少声音,虽然听不懂,不过多半可以猜测,他们大概是对她张口就是胡语的这件事大为惊奇。
连带着,最上首坐着的铁勒王,眼中也燃起了几分兴味。
他对着她招了招手,似乎是示意她上前。
宁不羡维持着笑容,上前几步,到了案前。
铁勒王的视线在她身上不断游走,忽然猛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宁不羡一惊,下一刻,便被强行拉到了铁勒王的怀中。
粗砺的毛皮混合着酒液,传来一股腥臊浓郁的臭气,熏得她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她忽然无比怀念沈明昭身上那清淡的,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
铁勒王坚硬的臂膀箍住了她的腰,手指惊奇地在腰身上肆意揉捏,捏起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铁勒王惊奇道:“哎呦!这手感好像个面团子!这汉人的小美人,好像有点滋味啊!”
契苾拓设与她不过半臂之割,却仿佛对她此刻的处境视若无睹。
明面上,她目前应当是契苾拓设新纳的小阏氏,可胡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崇尚强者,崇尚头领。
下属的女人就是首领的女人,只要首领想要,下属就必须拱手奉上,否则,就等同于是在向首领宣战。
铁勒王用力地在她面上亲了一口。
散发着臭气地口水糊在腮边,让她几乎动了要伸手去擦的冲动。
她强忍着不适,笑眯眯地抬起手,从桌案上拎起酒壶,给铁勒王倒了碗酒。
借着宽大的汉人衣袖遮挡,袖管微动,仪情花的花粉,就要落入碗……
“等等!”忽然,腰上的手一松,铁一般的手掌忽然用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欲将她的腕骨捏碎。
铁勒王用力一掀,她便猛地从他怀中跌落下来,额角不注意,磕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头部剧痛,侧脸散发出酥麻麻的木感。半晌,几滴殷红的血珠顺着面颊,滚落在地上雪白的羊皮毯子上。
“你刚才,往本王的酒里下了什么?!”
营中哗变
铁勒王话音刚落,四周欢乐的气氛瞬间凝滞,刀斧风声响起,一柄柄利斧当即指向了……契苾拓设。
铁勒王掐着宁不羡的手腕,向一旁的契苾拓设冷声问道:“契苾,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不羡脑袋被桌角磕得正犯晕,她虽然没听懂铁勒王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发现了她在酒里下东西,并且把矛头指向了契苾拓设。
铁勒王望着一言不发的契苾拓设,正要发难,却忽然觉得身上一软。
屋内,传来扑簌簌的兵器滑落在地的声音。
铁勒王帐下的士兵们一个个像服了中原的麻沸散一般,俱是手脚酸软无力,强撑在手边的兵器上,几欲站不稳。
“你……你什么时候……”
契苾拓设笑笑:“药就下在酒里,至于这位夫人动的手,我不知情。”
“可是你明明也喝了那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