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次加封之后,世家贵妇中有不少命妇都跃跃欲试,想着脱离夫君,给自己挣功绩。
像宁云裳那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冲到前朝做女官,过于惊世骇俗,且被男人排挤,加封内命符,或许是寻常世家女子更容易望其项背的努力方向。
可惜,宁不羡封赏拿下,人就懒惰了下来。
据她说,前段时间的勾心斗角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现在只想躺在花园里睡觉。
于是她这一睡,就是三四天。
从前是在沈家见天的不见人,现在允许她努力做生意了,她反倒成日在家,引得罗氏都被老太君支使了好几次,表达不干涉她出门的意思。
可,宁不羡就是觉得自己累了,要休息。
人人都以为她是想成就一番事业,可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宁云裳那样有大抱负的人。她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未来过得更舒服,或者说,在想要舒服的时候,没人能够指摘她。
她悠然地,在日头下翻了个身,打算再小憩一会儿。
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敲击声:“少夫人!少夫人!”
是灵曼的声音!
她可没忘灵曼上次闯院子,是兴隆布庄着火的时候。
灵曼每次来,都是出大事!
宁不羡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怎么了?”
灵曼喘了口气:“陶……是陶郎君。跟着他的人说……陶郎君遇刺,现下被抬了回来,重伤在榻。”
私闯宫门
“他在哪中的箭?”
“景云楼附近。今早陶庄主忽然兴起,说无事可干想要故地重游,我们几个听您的吩咐便一路跟着他,谁知转了个身,人就不见了。再找到,就是陶庄主中箭倒在景云楼附近,身旁围了一群百姓。”
“围观的人里有可疑的吗?”
“问过,都是东市内的商户,没什么可疑的。”
“……”
一盆盆带血的水被往外倒。
宁不羡掐着手指站在外面,望着灵曼、齐蕴罗和茶庄内的仆从们进进出出。
“他怎么样?”低头看着坐在一旁神色紧绷的大夫,她不自觉地问道。
然而,这其实是自欺欺人。
因为在大夫检查伤口时,她已经看见了,箭尖正中胸口,极深地没入胸前的骨肉中。涌出的鲜血染透了几层被单。
陶谦面无血色,惨白的如同即将入殓的纸人,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即便方才大夫为了检查箭口的伤口,将他本就破溃的皮肉撕开了些许,他也没有任何感知。
他伤得很重,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