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不语。
宁不羡快被这闷葫芦气死,恰巧灵曼端着热水盆出来,听到了,替叶铮辩解道:“不是叶校尉不想留,是宁大人说汪夫人一直挣扎,衣冠有些不整,叶校尉一个男子留在那里,只怕火上浇油。”
“……”宁不羡长叹了一口气,半晌听得里头又一声脆瓷响,“……拿纸笔来,把她砸坏的东西都记下,写信给陶谦,让他照价赔偿。”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声笑:“啊?这与我何干?”
熟悉的朗月般的笑音令宁不羡握笔的手一顿,平稳的脚步自外慢慢踱入,冲着屋内众人鞠礼道:“洪州陶谦,见过诸位。”
陶谦居然会在此时来到京城?!
见宁不羡难得露出愣怔的神情,他心情颇好地调侃:“见到兄长也只是坐着不问好,你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恼人了。”
幸好宁云裳在里面被扰得听不见话,周围待着的又都是自己人,这才没有造成新一轮的不可收拾。
宁不羡瞪了陶谦一眼:“来做什么?来赔钱的吗?”
陶谦一身月白的衣袍,似乎因着最近获得朝廷承认,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往常恪守规格,绝不允许暗纹出现的袍子上居然有了祥云的饰样。
宁不羡眯了眯眼:“又去铺子里祸害那些年轻姑娘了?”
陶谦坦然一笑:“是啊,可惜不能祸害,最想祸害的那位。”
“所以你来京城祸害我了?”
他揉了揉额角:“阿羡,数日奔波,人困马乏,别再和我说这些绕弯子的话了。”
宁不羡朝屋内努努嘴:“人在屋内,去劝吧。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晚饭的时候再说。”
陶谦拱手:“失礼。”
一旁的阿水自陶谦出现起就十分警惕地竖起了耳朵,似乎在一旁默默记着这个小妖精勾引少夫人的罪证。
不知陶谦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大越一盏茶后,老汪媳妇就止住了哭声。
宁云裳跟在陶谦的身后一起出来,边走边赞叹着:“原来还有这种法子,陶庄主难怪是江南巨富。”
陶谦的笑容如月色下的流水潺潺:“不及宁大人,巾帼不让须眉,亦是令在下心驰神往。”
宁不羡在一旁看着,小动作戳叶铮肩膀:“喂,他都心驰神往了,你居然还坐得住?”
叶铮摇了摇头,目光虽一直未移开,但却一动不动。
这副逆来顺受的窝囊模样,看得宁不羡额角青筋一直在跳。
阿水往她边上靠了靠,阴惴惴地道:“人家叶校尉都不急,你急什么?莫不是,你也跟着一起吃……某人的醋?”
宁不羡讶然地望着她:“天呐,我不能留你了!沈明昭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对他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自己姑娘都要出卖!”
阿水翻了她一个白眼:“有些人抛下我不告而别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她是我的姑娘?”
宁不羡:“……”
“真没良心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吧?被那些只面上略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勾走了神魂,抛下我和姑爷孤苦伶仃地独守空院,自己逍遥自在……呜呜呜呜,她还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