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好了,不羡!够了!”宁云裳望着宁不羡那错愕不甘的眼神,平静道,“要对小国公守礼。”
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些什么。
宁不羡捕捉到了这一点,眉梢动了动,平了气。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那日亦是我冲动,改日,我会亲自上门,与国公夫人赔不是。”她对着秦朗放缓了声调,“家妹在外经商,为人强势惯了,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与她计较。”
见她给台阶,秦朗自是受宠若惊。
原本,他就是来和好的,如今她放出了意向,他也正好顺势接下。
“自然,自然,她既是你妹妹,便亦是我妹妹。我怎会同她多计较?”
“那我便替不羡多谢小国公的宽厚了。”
“哪里,哪里。”或许是被谈成功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秦朗甚至没意识到方才宁云裳喊他的称呼是疏离的“小国公”,而不是往日温情脉脉的“秦郎”。
“我还需对小妹教诲一番,不如你我改日再见?”
“好,好,你们聊你们的,我就先回府禀告母亲了。”
“好,请。”
送走了秦朗出门之后,宁云裳转过身,对上了宁不羡戏谑玩味的表情:“啧,真想不到啊,一向端庄持重的宁大人,也有撒谎的时候,嗯?”
宁云裳淡笑了一下:“是非不分,真假不辨……不羡,你以为,你姐姐就是这么在朝廷为官的吗?”
西市密谋
宁不羡愣了愣,随即笑道:“可别光打雷不下雨?”
宁云裳忽然伸指,掐住了她颊边的软肉:“养得不错……嗯,早就想这么干了。”
宁不羡“嘶”了一声,面色微红地退开了些许,躲避她的手指荼毒。
从来都是她捏完阿水,捏小陆氏,看见个脸蛋就止不住地想要去祸害,如今总算轮到了她自己。
宁不羡揶揄:“你可千万别学有些世家妇。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该服侍郎君,该生子嗣,该操持家务,一样都没落下,看得人好笑。以为自己冷脸能伤到人,实际上男人都快被这听话肯干还不多嘴的老黄牛笑死了。”
“你这张利嘴啊……”宁云裳摇头,“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不去赴宴,爹就能将我关在这里,官署的同僚也不在意,就好像,我存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说真的……不羡。”她深叹了口气,“我有时会茫然,自己当初选的这条路是否真的是正确的?我好像确实达成了夙愿,去前朝做了女官,可直到我被关在这里,我才明白……其实,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那个世界里。”
“因为你太心善了。”宁不羡叹气,“你总想要跟他们讲道理,总是担心,若是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就会被那些所谓的男同僚们捏住把柄。可实际上呢?同为男子,他们会说,这位同僚真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向来动口不动手。可你若是女子,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就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低头没有任何作用,别人争,你不争,你就是别人的垫脚石,一床草席卷了丢在乱葬岗里,连个哭丧的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