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对着她笑,生气要她哄着,偶尔也会哄着她的沈貔貅已经死了,死在了五年前她转身离去的官道上。
她忽然停止了挣扎。
他说的没错。
若是再挣扎,场面只会愈发不可收拾。
他抱着她,一路走到了制茶区。
众人神色各异,只是视线都尽数黏在了沈明昭怀中那面覆斗笠,青绿裙角的姑娘身上。
雷三姑娘方才上山时穿着的,是一袭湖蓝色的衣衫,也并未戴着这遮面的斗笠,而此女穿着并非庄中侍女,那么……
陶谦轻笑了一声。
“草民惶恐,沈大人这是要带着家妹,去往何处?”
尴尬场面
“她脚伤着了。”沈明昭似乎连谎话都懒得用心编。
“哦?那还请大人将小妹交还给在下。”陶谦上前一步,“我是她兄长。”
“不。”
“沈大人——”
“陶庄主。”沈明昭开了口,“在下心悦陶姑娘。”
“!!!”
边上的随行官已经完全傻了。
掌固抱着翻茶的铲子,几乎快与它融为一体。录事官一直在掐自己的手掌,以防自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出声来。
荒谬!这太荒谬了!
被贬的巡官在巡视期内与商贾家的女子相恋,这不是什么传奇话本,这是让御史台那些人知道了能直接被弹劾到丢官的荒唐事!
此刻录事官心内已经在百般纠结他到底该不该如实记录了。
当众如此,沈大人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然而,沈明昭却好似对自己的随官们激荡的心理活动浑然不觉。
他又重复了一遍:“本官心悦陶姑娘。”
陶谦面上表情不变:“……心悦啊。”
沈明昭嘴角轻扯:“感卿颜色,沉迷其中,色授魂与,心愉一侧,乃至神迷……”
宁不羡的脑袋差点埋地底里去。
他果然是记仇吧!记仇吧!五年了还记得那封该死的信呢!!!
“……故,愿聘其为妾。”
听到那个“妾”字,陶谦眉梢动了动,含笑望着面纱下的宁不羡:“小妹怎么说?”
“……”宁不羡无话可说,她现在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指甲尖上,在沈明昭这个混账说出“妾”这个字眼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想用指甲从他胸口上绞下一块肉来了。
远处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个人,是方才被他们落在茶园里的雷珍。
这下录事官真的没憋住,一口凉气直接嘶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