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蕴罗帮她找好了一辆马车,定好出城的日子。
一晃,就是今日了。
连阿水都不知道她今日要走。
她怕这小丫头管不住嘴说出去,也觉得让阿水留在这里更好。毕竟江南之路是一场不知前路的危险博弈,没人该陪着她去受苦。她在信中为阿水留好了出路,相信,沈夫人会尊重她的心愿。
掀开马车布帘之时,她遥遥地朝着城墙上望了一眼。
没有人站在那里。
即便他早回去,看见了信,以他的性子,多半也只会气得七窍生烟。
那信里内容乃是宁不羡精心准备,极尽讥讽之能事,只为断他念头,她自己写完复看之时都觉得诛心到惨不忍睹。
但凡他还剩下一分骄傲和自尊,便会恨死她,惟愿与她这毒妇永不相见。
如今这一切虽说符合她的预期,省下了许多麻烦,但她却并没有多高兴。
前方传来车夫的询问声:“姑娘,可以走了吗?”
她把挽起的发髻再度放了下来,梳回了未出嫁女子的款式。
属于沈侍郎夫人的日子将被埋进车辙溅起的尘土间,再不必提起。
“走吧。”
眼前的城墙倒退着,慢慢远离了她。
此后便是,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沈家篇番外自别之后(灵玥视角)
“水盆!棉布!快!快去请大夫!大少郎君从马上摔下来了!”灵玥匆忙地指挥着门前奔跑的仆从们。
今日晌午过后,大少郎君提前从官署回来了。
一回来,他便面带笑容地问灵玥,少夫人是否在府中。
在灵玥告知他少夫人独自坐车出门去东市了还没回来后,少郎君便回了芸香馆等着。
然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大少郎君便跌跌撞撞地从芸香馆内奔了出来。
灵玥发誓,她在沈家待了十余年,眼见着这位小郎君从垂髫幼童长成如今的俊朗男子,还从未见他如此慌乱过。
他径直奔向了马厩,解了缰绳便上马自大门飞驰出府,全然忘了,他根本不擅长马术。
灵玥见他这副模样,心下忐忑,实在是怕他出事,便去喊了二郎。
二郎似乎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听到大郎君纵马出府后,便预感到了什么,也上马追了出去。
此时午睡中的夫人已经被惊动了,就连二房的罗夫人也听到府内的消息,着人来问事情经过。然而一头雾水的灵玥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群人只能焦急地围聚在府中等消息。